而且,只要二小姐能開心些,他心里也會舒坦不少。
許舟嘆了口氣,收起寒光,在湖底洗凈身子,換上一身干凈衣服,回到小院。
吃完晚飯,稍作休息,他便出了門,先去岳母大人那兒。
每天晚上都得重復這些瑣事,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是個頭。
偶爾去一次還行,可天天都得晚上去,總覺得哪里怪怪的。
“姑、姑爺!”
剛走到院子門口,許舟就和提著燈籠找來的習秋迎面碰上,他挑了挑眉。
小丫鬟眼神閃躲,臉頰一下子紅了,心虛地說:“夫、夫人等您好久了。”
許舟點點頭,沒吭聲。
廊下,琉璃燈把兩人的影子拉得老長。
習秋絞著帕子打破沉默:“姑爺,奴婢是奉夫人之命去給小姐送點東西,不是來……來……”
“無妨。”許舟笑了笑,拂去肩頭落梅,“許某若是行事荒唐,合該挨罵。”
開玩笑,他行事光明磊落,在二小姐那兒規規矩矩,清清白白,沒什么好怕的。
話音未落,正房傳來茶盞重叩桌面的脆響。
習秋嚇了一跳,脖子一縮:“奴婢先去同夫人稟報。”
又一會,習秋領著許舟進了屋子。
正房內,
林疏雨端坐紫檀雕花榻上看書,案頭擺著一冊書籍。
見他來了,瞥了一眼,沒有理他。
許舟恭敬道:“岳母大人。”
林疏雨“嗯”地一聲,神色淡淡,沒有說話。
許舟耐心等著。
過了片刻,林疏雨擺足了架子,才放下書,看向許舟,問道:“今日去看朝槿了嗎?”
許舟答:“去了。”
林疏雨接著問:“跟朝槿聊了些什么?”
許舟面色平靜,說道:“給二小姐講了幾回故事。”
果然,林疏雨淡淡地開口:“什么故事?講出來,一字不漏。”
許舟無奈,只好又把《石頭記》的三回內容講了一遍。
林疏雨聽完,皺起眉頭說:“神神怪怪的,石頭還能成精變成人?這是你自己寫的,還是從哪兒看來的?”
曹公千古,許舟在心里默默感慨。
他低頭道:“自己寫的。”
“能耐了啊,”
林疏雨頓時冷哼一聲,沉下臉,瞪著他說,“把我朝槿寫成個哭哭啼啼的病秧子?!好大的膽子!”
許舟垂首:“岳母明鑒,黛玉是……”
“是什么?”
林疏雨冷笑一聲,霍然起身,累絲金鳳步搖晃動得厲害,“兩彎似蹙非蹙罥煙眉,一雙似喜非喜含情目。態生兩靨之愁,嬌襲一身之病。淚光點點,嬌喘微微。閑靜時如姣花照水,行動處似弱柳扶風。心較比干多一竅,病如西子勝三分。這眉眼不是照著朝槿寫的,難不成是寫你自己,還是你定國府的表妹?”
許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