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對,”另一位夫人趕忙接過話茬,“太蒼宗的高人說不定也有辦法。憑你們蘇家的門第,哪怕只有一絲希望,也絕不能放棄,這孩子看著就讓人心疼……”
林疏雨心里明白她們是一番好意,可聽了這些話,臉色還是微微一沉,指尖不自覺地摩挲著手中的茶盞。她實在不愿旁人反復提及女兒的病情。
柳清安見狀,趕忙挽住蘇朝槿的胳膊,說道:“娘,宋姨,你們慢慢聊,我們先上樓了。秋池她們都等著呢,剛剛還在問我朝槿怎么還沒到。”
綠巧扶著蘇朝槿轉身,蘇朝槿忽然回頭,聲音輕柔得如同柳絮:“姐夫……”
又補充道,“你也一起來……”
她可不敢把那少年獨自留在這兒,她心里清楚,娘親她們不會對他客氣,說不定還會故意刁難。
許舟正望著河面發呆,直到柳清安拽了拽他的衣袖,他才回過神來。他連忙快步跟上,路過林疏雨身邊時,只感覺背后有一道目光緊緊盯著他,如芒在背。
“那便是你家的贅婿?”
宋夫人輕輕搖著團扇,目光看向許舟,“模樣倒還周正。聽聞那些詩詞故事都是他寫的?怪不得我家秋池回去后,對他贊不絕口呢。”
“可不是嘛,”劉夫人笑著附和,“我家清安回去后,也把他夸得天上有地下無的。”
“疏雨啊,”另一位夫人湊近些,一臉期待,“待會兒可得讓他現場作一首,讓我們也見識見識……我們倒不是信不過你,只是覺得那樣出彩的詩詞故事,不像是普通書生能寫出來的……”
林疏雨端起茶盞,唇角微翹:“諸位稍安勿躁。”
她望著樓梯方向,眼底閃過一絲冷笑——待會兒自有那小子讓她們閉嘴。
“嚇死我了,”柳清安拍著胸口,“幸好沒把姐夫一個人留在那兒……”
蘇朝槿挑了挑眉,說道:“清安,你不用叫他姐夫的,而且你年紀比他大。”
“沒事,咱倆姐妹相稱,你姐夫自然就是我姐夫,我吃點這虧沒啥。”
柳清安大大咧咧地回應。
蘇朝槿嘴角微微一抽:“……其實還是有點要緊的。”
柳清安挑起眉,笑著打趣:“那我喊什么?難不成叫妹夫?”
蘇朝槿眉梢輕動,悄悄回頭偷看了一眼,隨后坦然地低聲說:“你就叫許公子吧,因為,他是我的……姐夫。”
話說到一半,她像是反應過來,又補上“姐夫”二字。
柳清安:“??”
她隱隱感覺蘇朝槿有些不對勁,可這種細微的端倪,以她平時的性子很難察覺,往常這種事還得靠秋池。
畢竟,深入琢磨這類事,總覺得和她的人設不符。
但此刻,少女的心思太過明顯,連她都瞧出了端倪。
她攙扶著蘇朝槿往二樓角落靠窗的位置走去,湊近蘇朝槿耳邊,低聲提醒:“傻丫頭,這話可不能再當著旁人的面講了,別人聽了,會在心里笑話你的。”
蘇朝槿輕輕一笑:“沒事的清安,我可能沒多少時間了……先不說這個了,我不在乎別人怎么笑我。當然,我不會對其他人說,我不在意,可別連累了姐夫。”
柳清安眉頭緊皺,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又回頭瞧了瞧身后的少年,低聲問道:“朝槿,你不會真的……”
“我不知道,”蘇朝槿面色平靜,目光低垂,喃喃自語,“真的不知道……”
“朝槿,你終于來了!”
“我們的柔弱小美人兒,快坐這兒,這兒沒風,吹不走你。”
“朝槿這樣香香軟軟的小寶貝,生來就是要被姐姐們‘吃掉’的。”
“哈哈哈哈……”
就在柳清安還想再說些什么時,角落里突然傳來幾聲少女熱情的招呼聲和清脆如鈴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