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舟連忙訕笑著,趁機挪動了一下發麻的雙腿,雙手撐在地上,齜牙咧嘴地捶打麻痹的雙腿。“你剛剛沒睡著?”
許舟活動了一會兒,雙腿漸漸恢復后,他揉著恢復知覺的膝頭坐下。
少女曲起雙膝將劍橫抱胸前,玉雕般的側臉映著雪光,沒有理睬他,唯有被火舌舔舐的劍穗泄露一絲顫動,似乎又恢復了冰冷傲嬌的模樣。
許舟道:“待會兒還會打雷的。”
少女看著外面,依舊沒有說話,回答他的是風雪卷過劍鞘的嗚咽。
許舟往火堆擲入枯枝。瞥見少女握劍的指節卻泛起青白,他慢慢躺下道:“我睡會兒,明天還有事,你若是睡不著,看著火。你若是想睡,嫌地上硌的話,可以再趴在我身上睡。我沒關系的。”
說完,閉上了眼睛。
睡肯定是睡不著的,可以修煉一會。
少年合攏眼瞼佯裝入定,實則運轉周天導引靈氣。
少女抱劍端坐如青松,聽到他鼻中傳來均勻的呼吸聲后,方緩緩轉過頭來,目光怔怔地看著那被火光描摹的側臉——他唇角的火苗投影正在石壁上搖曳。
過了片刻。
她又貼近了他,輕輕躺在了他的懷里,閉上了眼睛。
許舟睫毛細微顫動,卻未睜眼。
可是睡不著。
她突然想到了剛剛偷看到的一幕,仰起小臉,看了他一眼,纖指如游蛇般鉆入少年微敞的衣襟,精準鉗住茱萸尖兒,輕輕向上一扯,再忽地一丟。
“啪!”
皮肉回彈的顫音響徹橋洞。
嗯???
許舟猛然睜開了雙眼,低頭看去,少女趴在自己的懷里,鼻息綿長仿佛沉眠,睡得很香,素手也規規矩矩搭在劍格螭紋處。
“奇怪……”
許舟一臉疑惑,抬手揉了揉發燙的乳首,感覺那里隱隱有些發癢,難道是他自己剛剛掐的?
算了,可能是錯覺。
很快,他又閉目沉入氣海,開始修煉。
過了片刻。
霜風掠過劍穗,少女緩緩睜開了雙眼,猶豫了一下,又把小手悄悄伸了進去,抿著指尖,捻住另一粒紅櫻,玉甲在暗處泛著幽光……
"嘶——"
許舟猝然蜷身,卻見少女已翻至外側佯裝觀雪。晨光里她抱劍的指節泛白,耳后飛起可疑紅暈。少年揉著脹痛的胸膛苦笑,這痛楚竟比挨了記摧心掌還要綿長。
卯時初刻,鵝毛雪片簌簌落著。河岸垂柳折了十七八枝,淤泥里嵌著半截焦木。許舟按著隱隱作痛的乳尖起身,滿地余燼中躺著枚珍珠扣——正是昨夜從少女羅衫墜落的。
"回罷。"
少女劍穗掃過洞壁冰凌,徑自踏入碎瓊亂玉中。許舟踩滅最后一點星火,忽然發現前襟有兩處細小的破口。晨風灌進來時,乳尖殘留著詭異的刺痛感。
翌日,雪幕紛揚。
橋洞外,經一夜暴風雨肆虐,河畔滿目瘡痍,滿地盡是泥濘,枝葉狼藉散落。
許舟從睡夢中驚醒,只覺胸口兩處隱隱作痛。
按道理來說他如今也已經是修為在身的人,即便是那兩個點,也不該隨便拉扯一下,就疼一夜吧?
難道真是甘棠姑娘把腦袋壓在上面導致的?
篝火早已熄滅,只留下滿地灰燼,其中還有幾顆殘存的火星。
許舟緩緩起身,舒展了一下筋骨,把剩下的火星都踩滅后,走到洞口對甘棠說:“走吧,回家。”
甘棠已經抱著劍站在橋洞口,眼神空洞地看著外面的河水發呆。
聽到許舟的話語,少女出了洞,走在前面。
許舟跟在后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