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朝槿一時語塞:“姐夫,咱們這模擬的是古代戰爭,哪有這般先進的水準呀。”
“那好吧。”
許舟頗有些不情愿地應了下來。
沒過多久,蘇朝槿便瞧見許舟的一枚小卒子在棋盤上橫沖直撞,一次竟能跳躍五六格之遠,蘇朝槿終于按捺不住,嗔怪道:“哪有小卒子這般靈活的機動性,你這分明是在胡亂走棋嘛。”
“倘若我是修行者,化身這棋盤上的小卒子,自然就有這般機動性。”
許舟耐心地解釋著,神色認真。
蘇朝槿呆呆地注視了許舟半晌,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反駁,最終只得說道:“好吧,就算它有這機動性,可小卒子也不能回頭呀,這不成逃兵了嗎?”
“小卒子為何不能回頭?”
許舟立刻反駁道:“戰術上還講究迂回游擊呢,哪有非得勇往直前的道理,那樣不就成了炮灰嗎?難道炮灰的性命就不值得珍惜嗎?而且我這可不叫逃,這叫戰略性撤退。”
蘇朝槿徹底懵了,姐夫這一番言論,當真是……
她沉默了許久,而后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猛地將棋盤一掀,說道:“姐夫,咱們先別下棋了,聊會兒天吧?”
“行。”
許舟乖乖地坐著,說道:“只要不聊周序的事,聊什么都行。”
“那我們聊聊司琴和甘棠吧?”
爐中,香煙緩緩升騰,如絲如縷。
房間里,陷入了一陣短暫的寂靜。
蘇二小姐那澄澈如秋水般的眼眸中,隱隱透露出一絲愧疚,一絲憐憫,還有一絲難以察覺的猶豫。
她絞盡腦汁地尋找著話題,好不容易將話題說出了口,卻又不知該如何繼續。
有些事情,并非她能隨意言說。
她亦實在不忍心開口。
沉默片刻后,她才輕聲說道:“姐夫,你覺得,司琴和甘棠二人,與其他丫鬟相比,有何不同之處?”
許舟凝視著她,目光坦誠而直接,開口道:“二小姐,你應該還有別的話想對我說吧?是關于她倆的事情?”
蘇朝槿在他那灼灼的目光下,微微低下頭,目光落在手中的棋子上,沉默良久,才緩緩說道:“她倆并非尋常丫鬟,我們蘇家,自始至終都未曾將她倆當作丫鬟看待……”
又安靜了一會兒,她再次低聲說道:“姐夫,朝槿知曉,你或許已經猜到了一些事情。只是,這件事不該由朝槿來告知你,朝槿也不能說,實在抱歉。”
許舟沉默了片刻,說道:“無妨,其實我心里都清楚。”
蘇朝槿緩緩抬起頭,望向許舟的目光中滿是濃濃的愧疚,她聲音輕柔,似帶著一絲無奈與心疼:“姐夫,還望你不要怪罪姐姐,她……”
“我從未有過怪她的意思。”
許舟面色平靜,眼神中透著淡然:“或許二小姐難以相信,我不僅不怪她,反倒心懷感激。若不是她,我又怎會來到這里?若不是她,或許我早已不在這世間了。而且……其實她們本來不需要做到這種地步的,可最終還是做了這樣的抉擇……我已然覺得十分滿足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