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舟的笑容微微收斂,避開了她的目光,低下頭繼續研磨,說道:“二小姐打算畫一幅什么樣的畫呢?”
蘇朝槿又看了他幾眼,才收回目光,思索片刻后說道:“這幅畫,最好能與姐夫剛剛作的那首詩相契合。”
“或者,姐夫。”她再次抬起頭,說道:“你還有別的詩詞嗎?”
許舟還未及回答,她卻又笑著說道:“姐夫,你有沒有發現,其實娘親比朝槿更了解你呢?每次娘親逼著姐夫作詩的時候,朝槿都為姐夫擔心緊張,總想勸娘親放過姐夫。可是,每次姐夫都能立刻作出詩來,而且一首比一首精妙。現在想來,娘親真的是很了解姐夫的,不是嗎?”
許舟沉默了片刻,低聲說道:“有沒有這樣一種可能,她只是單純地想找個由頭教訓我罷了?”
蘇朝槿掩嘴輕笑了一聲,說道:“以我對娘親的了解,十有八九就是這個意思。不過姐夫要知道,娘親在你不在的時候,或者在外人面前,可都是在夸贊和炫耀你的呢。”
許舟聞言,微微一愣。
不知為何,許舟的思緒飄回到了那個時代的家庭場景。父母在家時,對兒女諸多挑剔,兒女在場時,會當著外人的面數落兒女的種種不是;可一旦兒女不在身邊,他們又會在外人面前極力維護、炫耀自家兒女。如此看來,那位岳母大人難道真把自己當作自家人了?
他又憶起昨晚岳母大人說過的話,而在他來之前,已經有人將五百兩銀子送了過來。想到這兒,許舟贊同地點了點頭。
蘇朝槿瞧了他一眼,欲言又止:“姐夫,我覺得……”
許舟一邊專注地研著墨,一邊看向她,問道:“怎么了?”
蘇朝槿展顏一笑,說道:“沒什么。姐夫,朝槿能不能也像娘親那般,逼迫姐夫寫出絕妙好詩呢?”
許舟不禁笑出聲來:“二小姐可沒有夫人那般的威嚴,我可不會害怕喲。”
蘇朝槿俏皮地眨了眨眼睛,莞爾一笑:“姐夫真的不怕嗎?那明天朝槿就去告訴娘親,說姐夫昨晚夜不歸宿,在朝槿這兒留宿了,還……和朝槿同睡在一個被窩里呢。朝槿的命好苦喲,比黃連還苦,比苦瓜還苦……”
許舟:“……”
“二小姐,我突然想到另一首詩,同樣抒發了為國家不惜犧牲生命的豪邁情懷,想來應該合大公主的心意。要是二小姐再畫一幅大公主騎白馬張弓射箭的英武畫像,必定相得益彰。”
蘇朝槿抿了抿嘴唇,笑著說:“姐夫果然得逼一下才行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