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明離開的時候氣鼓鼓的,一身黑衣都在風中鼓動,背影怎么看都有些可憐巴巴的意味。剛剛還是手握生滅權杖大殺四方的玄武,與開啟大忽悠模式的拂衣說了會兒話,就成了慘兮兮等著拂衣來接的小龜蛇。
拂衣看著他踩在自己蛻下來的龜殼上晃晃悠悠離去,摸了摸鼻子,默默在心中為他道了一聲慘。堂堂妖祖后裔,不是被戾霄控制著做事,就是被她忽悠著拿出青龍一族的至寶,看來這血脈桎梏確實難以打破,否則他和鑫云也不至于混成這樣。
“怪不得前世執明像龜格分裂一樣,一會兒驅使魔種清除在三千域作亂的邪魔修士,一會兒又讓魔種濫殺無辜,照今日的情形看來,作惡多端的時候大抵是受了戾霄命令。”
不過拂衣也看得出執明并非善獸,他的原則底線明顯比尋常生靈低,特別是對待人族修士和血脈“低賤”的妖獸族群,這些生靈的性命并不會被他放在眼里。
七大妖祖后裔多多少少有些血統驕傲感,丹玉、長離與培坤是受了無相宗影響,受了白澤宗主的影響,性情在幼獸時期就定了下來,是以顯得溫和些。而一直在外面放飛自我長大的戾霄、鑫云與執明,受到傳承記憶片段影響更深,對自己血統的驕傲也就越強烈。
這三只是打心眼里不太將“低賤”血統當回事,若非當時察覺到拂衣身上具有玉清之氣,執明絕對不會輕易收手,而是會按照繼續把事鬧大的計劃,動用生滅權杖將困在陣中的修士盡數化作靈氣。
拂衣信不過執明,就像執明也信不過她一樣。
“要不是走投無路,我的條件又不像戾霄那般苛刻,說不定早就翻臉了。”拂衣一直沒從執明身上感覺到殺意,但這不代表他不會傷害她。
或許因為種種理由,執明暫且無法對她下殺手,但若想給她一個教訓還是十分容易,拂衣的劍能與尋常金丹中期一戰,卻無法擊敗境界高于自己的七大妖祖后裔。
她之所以能夠與普通金丹期一戰,憑的還是黑魚氣息與玉清之氣,她不知道這二者對幾只妖祖有沒有震懾作用,若沒有,那她的劍再厲害也抵不過境界之間的巨大差異。
“怎么說也是件喜事,得了權杖,還毀了黑鳥又一計劃,天道果然愛我更多啊!”拂衣得意地御劍轉向,朝著遠方白茫茫的大荒飛去。
這里距離大荒城已經不遠,她不打算入城歇腳,而是直接繞著近路朝飛星域的西南邊緣行,大荒中靈氣較為稀薄,連低階妖獸都不愿涉足,偶有蟲蟻蛇蝎也只是一階。
拂衣一路飛行加修整都未遇上任何意外,順利抵達飛星域邊緣、看到那片與虛無有些類似的黑暗時,心中仍有一種看到極致景象的震撼。
根據地圖來看,整個飛星域如一個不特別規則的橢圓形,被一片柔和的黑暗包裹在其中,這黑暗上接天幕,下不知深入何處,只要站在這一域的邊界,就能感覺到一種被巨大自然之力籠罩的壓抑。
但正是因為這壓抑,站在此處才能體會到那種極致的奇景,宏大壯麗,更能讓生靈感受到自己的渺小,從而生出對天地與道應有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