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衣出劍之時,原本紊亂的靈氣漩渦與遠處斗法余威,統統因這一劍停頓下來,三息后,劍氣溢滿昏暗天空,明明光芒奪目,卻讓人無法捕捉到劍氣的存在。
這是即將化實為虛的征兆,劍勢殺人于無形,只是現如今她還沒能達成絕對無形的境界。
盡管如此,氣流停滯三息后,天空中還是迸出無數細碎裂縫,像是誰的一頭長發被人斬斷飄散在風中,只不過這些細如發絲的黑線更為致命。
匯聚著金靈與本源之力的劍氣,與充滿蠻橫魔氣的劍氣,在二人正中的高空碰撞上,霎時間,天空風云變化,地面寸寸龜裂,空間裂縫在眨眼間膨脹至手指粗細。
這一片戰場寸寸是殺機,就連夾雜著劍氣余威的靈氣漩渦,都能在一瞬間摧毀一個元嬰修士的肉身。
青年魔修神情還算鎮定,似是早有所料,竟十分靈巧地避開了每一道主動或被動的攻擊,他的一雙輕劍變得靈動起來,不再像剛剛那般沉重蠻橫。時而如雨絲般柔和,時而如火焰般輕盈。
拂衣再次縱劍而去,磅礴的劍氣同樣生出變化,本源之力融合在白茫茫的劍光中,仿佛要演繹出天地的浩瀚、日月星辰的璀璨,要讓這一劍劍道出自然的奧妙。
二人劍法早就超越了招式,無招勝有招,一場斗法成為兩顆劍心的對戰。誰的心智更加堅定穩固,誰就能贏得最后的勝利。
但二人也都知曉,對戰持續下去還有一個條件,那就是雙魚劍光不會升上天際。拂衣一旦動用此招,青年就不可能有還擊之力。
一開始,青年魔修還抱著明顯的輕蔑,他對自己在劍道的領悟有著極度自信,在剛剛也曾分心關注過拂衣,當時只暗道傳聞果然不可信。
他早就聽說外域有個劍修,在金丹時期就能平定海嘯,當時只覺外域修士都是笑話,不知是什么巧合成就的一場表演,居然被傳得這般神乎其神。后來有關拂衣的種種不斷傳入修魔域,他才開始正式有了興趣。
只不過,他從不認為拂衣有別人吹得那么厲害,在他看來,凌霄劍宗首座搖光還值得重視幾分,畢竟是修煉出劍勢的劍修,境界已經不同了。而不曾凝出劍勢的所有劍修,他都有一戰之力。
直到此時此刻,他才真切體會到天外有天。原來傳言不虛,眼前的女修確實不可小覷,她顯然還未發揮出全部實力,而他已經竭盡所能。
青年臉色陰沉,心中有股不甘與嫉恨,他忍不住想到,若是修魔域與外域連通,他說不定早就在游歷中得到更大提升,說不定也有了與拂衣相等、甚至更強的實力。
她所得到的一切,不過是占盡天時地利與人和。想到此,青年心中燃起熊熊怒火,惡意與殺意在眼中閃現。
“怎么打著打著還生氣了?”拂衣感覺到他怒火沖天的劍氣,只覺一頭霧水,暗道這些男修的心果然是海底針。
幾番對招,她就摸清了青年的大致實力,毫不客氣的說,相當于她的六成,真要拼上性命根本比不過路凌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