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閑懷抱著那個已經和他混得極為熟悉的兒子,面帶微笑地漫步在城中的街道上。
他身旁緊跟著的是溫柔嫻淑的妻子云娘,此刻正陪著剛剛從飛艇下來的竇塔莎饒有興致地,逛著一個個琳瑯滿目的首飾攤位。
與此同時,范進則陪伴在乃蠻帝國那位年僅七八歲、活潑可愛的小太子哈怠速林身邊。然而讓人感到有趣的是,這位小小的太子殿下竟然像個跟屁蟲一樣,緊緊纏住了匈人帝國那個幾乎,慘遭滅國的幸存者——伊爾德蘭。
盡管范閑此時的舉動看似有些失禮,但在場的眾人皆能夠理解其中緣由。畢竟大家或多或少都對范閑有所訴求,而且誰都清楚大秦帝國的強大實力,遠遠超出了他們的想象。
面對如此龐然大物般的存在,他們實在沒有膽量去指責范閑的無禮行為。況且,大秦向來有著一旦翻臉,便毫不留情地斬殺來使的優良傳統,這無疑使得這些異國使節們更加謹小慎微,絲毫不敢提出過高的奢求。
對于外界的種種看法,范閑本人其實并不在意,他真正關心的唯有皇帝陛下一個人的想法而已。
要知道,當今皇帝作為大秦帝國至高無上的統治者,對手下的大臣們給予了毫無保留的信任。
就拿范閑來說,自他一路高升,最終榮膺上將軍銜,并成為統領西域軍團的最高指揮官以來,國內針對他的各種攻擊和惡意抹黑可謂從未停歇過。
但即便如此,范閑依舊憑借自身卓越的才能,以及皇帝堅定不移的支持,在風云變幻的朝局中立穩腳跟,屢創佳績一路高升。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這些堆積如山的奏折被呈送到皇帝面前后,卻仿佛石沉大海一般,杳無音訊。
根據范閑的師兄秦坊暗中傳遞給他的密函所述,即便是身為大秦內閣成員之一的秦坊本人,也因推薦范閑受到了牽連。
御史臺如今簡直如同瘋狂的惡犬,逮著誰便狠狠地撕咬一番,彈劾秦坊舉薦失察,彈劾范閑任人唯親,飛揚跋扈,專橫斷權等等大帽子,都扣給虧范閑,奏折夸張一點形容,那叫堆積如山。
他們不僅口出狂言,提出諸如“風聞奏事”、“言論自由”之類驚世駭俗的論調,更是肆無忌憚地對朝廷官員們橫加指責。
御史臺如此行徑,自然引發了朝野上下的一片嘩然,每個權力大的實權官員,都是他們攻擊詰問的目標。
面對御史臺這般囂張跋扈的作為,皇帝終于做出回應,表示大秦內閣應當著手商討,訂立關于誹謗罪名的相關律法。
此消息一經傳出,猶如一盆冷水澆在了正張牙舞爪的御史臺頭上,那些原本不可一世的御史們,這才稍稍收斂起來,朝堂之上的紛爭才暫時得以平息。
不過,這些紛繁復雜的朝局瑣事對于范閑而言,此刻皆已無關緊要。此時此刻,他的眼中唯有那個正在呀呀自言自語的可愛小人兒,年僅二歲的小范統。
只見小家伙手里握著一個剛剛買來的小糖人,僅僅舔了一小口之后,便又將目光投向了,另外一只鳳凰造型的精美小糖人,露出垂涎欲滴的神情。
范閑微笑著看著眼前這個天真無邪的孩子,伸手接過那沾滿了小范統口水的小糖人。
要知道,平日里有著嚴重潔癖的范閑,此時竟然沒有絲毫猶豫,直接將那被小范統,舔過一半的小糖人塞進了自己口中,有滋有味的吸吮起來。
隨后,他抱著在懷里胡亂蹬腿的小范統,任由這個小小的人兒滿心歡喜地挑,選著自己喜歡的糖人。
云娘全名叫做韓云娘,父親叫韓渠,是一個游醫,她比范閑大了整整六歲。其父親乃是一名游走四方的郎中,不僅略通岐黃之術,還掌握著一些用以防身自衛的武藝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