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咋回事兒,還看起了大戲,不勸著點?”隊長一個頭兩個大:“高大嫂,咋回事兒呀?有事慢慢說,你不要這樣子,大家都看著的,你還得給你家思文志遠留點面子。”
“隊長啊,留啥面子啊,我這條命都要被欺負沒了喲,他們一大家人欺負我一個人,你看我的臉,我的臉……”
是真沒臉看,兩邊臉都是紅紅的巴掌印。
“這……這誰打的。”
“我打的。”
陳冬梅昂首挺胸走了過去:“隊長,我一人做事一人當,人是我打的,報公安局都可以。”
“杜大嫂,有話好好說,咋個就打人了呢?”
不對啊,杜大嫂不是歪人,今天怎么會用武力解決問題。
“是因為她該打”陳冬梅走過去拉過四個外孫:“來,讓你們趙爺爺看看你們的臉。”
這……
“高大嫂,你打的?”
“咋個,我這個當奶奶的還不能教訓一下自己的孫孫。”
“放你娘的狗屁,你教育,你教育出來的不偷就搶,我家四個娃娃一不偷二不搶輪不上你來教育,大年初一還嘴臭,還詛我家紅英,張桂蘭,撒潑也好撒橫也好,來呀,老娘都接著。”
這事兒本來是杜紅英要出面的,但是陳冬梅搶了先。
因為在外人眼里高志遠還是他兒子,杜紅英不管做什么都是沒道理。
她的閨女她的外孫她來護,陳冬梅活了快五十歲了第一次這么霸氣。
“隊長,事情就是這樣的。”陳冬梅將前因后果都說了然后等著隊長主持公道:“這事兒報公安我都奉賠。”
人證物證俱在,她怕什么呢。
“杜大嫂,你們都是親戚,退一萬步講又是鄰居,不要鬧得這么生存。”趙隊長示意自己家媳婦將張桂蘭扶起來。
趙大媳婦臭著眉頭,這生隊長隊長的婆娘都不好當啊,張桂蘭滿身這么臭的狗屎自己還要去扶,莫粘著自己身上了。
偏偏,她又沒有別的選擇可做。
真是……
“高大嫂,莫鬧了,起來了嘛。有話好好說。”
“我命苦喲,我生的兒不孝順啊,都不管我死活喲……”
媽呀娘呀,長聲妖妖的坐在地上數落。
“我懷他生他養他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現在不得了了,當了軍官了,娶個婆娘伙著娘家人欺負我……”
眾人……高志遠怕是投錯了胎!
人在千里之外鍋都落在他頭上了。
“到底誰欺負誰?”杜紅英走到她面前低聲道:“你當真懷了他生了他呀?”
這話什么意思?
張桂蘭戛然止聲盯著杜紅英。
杜紅英冷笑一聲。
張桂蘭莫名的有點心虛。
不可能,她不可能知道的。
是了,李矮子那個閨女在幫杜紅英帶孩子,莫不是李矮子為了討好杜紅英將這個事兒給她說了。
好半晌沒回過神來。
眾人……張桂蘭是見了鬼?
杜紅英說了什么讓她失了神。
趙大媳婦聽到了一點點,什么意思,高志遠不是她生的?
怎么可能?
那可是雙生子啊?
“人在做天在看,我杜紅英對得起天對得起地對得起良心。”杜紅英站了起來:“高志遠倒霉,遇上了這樣的一家人,不管有什么恩,他也早還清了。”
“杜紅英,你閉嘴,你閉嘴。”
呵呵呵,果然還是害怕她爆出身世來。
她張桂蘭有一個當軍官的兒子好體面。
要是說這兒子是撿來的,誰還給她的臉。
“我憑什么閉嘴,高志遠十八歲開始當兵,每個月津貼都省吃儉用寄回來給你;高志遠和我結婚,買東西的錢全是他自己去找戰友借的;我們結婚第二天就分家,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的每個月給你們四塊錢當養老,每個月準時給了的;高志遠出事部隊說犧牲了,你只惦記著那六百八的撫恤金,連他的骨肉都誣蔑成是野種,就是為了不讓我分錢;高建成出事,我們拿了兩百塊錢出來就讓你們帶去治,結果只需要兩三百塊錢治好的傷你們硬是給拖成了癱子;你怕治不好了拖累高思文,還算計我們,一人供一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