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好。”
陳二妹告辭回家路上一直在想,突然就想明白了:自己才是最憨的那一個。
賴佳佳的小姨父是縣醫院的醫生,要開一個證明簡單得很,只有自己才會較真。
果然啊,上有政策下有對策,自己這個榆木腦袋真是傻的可憐,真信了人家娃有問題!
回到家里,趙程正在罵香秀。
“你個賠錢貨,只知道餓餓餓,餓了去找你媽,在這兒嚎什么喪,害得老子手氣這么差……”
陳二妹看著這一幕心如刀絞。
當年眼睛是有多瞎啊?
這就是自己頂撞爹娘堅持要嫁的男人?
都看上他啥了?
“香秀。”
“媽媽……”五歲的女兒跑過來抱著她的腿大哭:“媽媽不要走,媽媽要香秀。”
狗男人,都給香秀說了什么話?
陳二妹蹲下身子把女兒抱了起來,雖然有點重但是當媽的人在抱兒女這種事上從來都不缺力氣。
“香秀,媽媽沒有走,媽媽只是去看了一下外婆。”
“媽媽怎么不帶香秀看外婆?”
“你在睡覺啊。”
她就趁著女兒睡覺的間隙出去了一個多小時,回來女兒就哭成了淚人。
趙家一大家子人都是吃干飯的!
“爸爸說媽媽要走,媽媽不要我了。”
“……”
陳二妹想罵娘。
“不會,媽媽不會不要我的香秀。”
女兒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
“香秀,餓了吧,媽媽去給你煮吃的。”
“好,媽媽不要走,香秀給媽媽燒火,香秀長大了也要給媽媽洗衣服,讓媽媽不那么辛苦……”
才五歲的女兒懂事得讓她心疼。
是啊,才五歲的孩子都知道她辛苦,偏偏那個男人和他的家人就當是眼瞎一樣。
看著罵罵咧咧的男人陳二妹心里都在滴血。
自己嫁進來就成了他全家的保姆,洗衣做飯帶娃,最后還說她沒出去干工分。
現在包產到戶了她們又說各人的那份地各人種。
自己把他們當家人,他們把自己當外人。
強忍著憤怒,陳二妹帶著孩子進灶房煮飯。
想著今天諸事不順,還是覺得不對勁兒。
是了,她要去問一問蘇小玲的二哥二嫂。
吃過午飯,陳二妹這次把女兒香秀一起背著回娘家。
“你咋個又來了,今天就要走嗎?”
陳大娘已經知道兒媳婦愿意給女兒帶香秀的事了,內心對兒媳是感激不盡的。
“不是,還沒定,我去問問蘇二哥。”陳二妹道:“香秀,就在外婆這里玩兒,你芳芳姐姐呢,和芳芳姐姐一起玩兒。”
“芳芳在建建房里寫字呢,香秀,快去,讓哥哥姐姐教你寫字。”
“媽媽……”
“去吧,我等會兒走的時候來接你。”
“媽媽真的不走嗎?”
“不走,媽媽去辦事兒。”
說這話的時候陳二妹心里好難受。
香秀跑去找侄兒侄女玩兒,陳大娘又是一聲嘆息。
“趙程還是不讓你走哇?”
“嗯,還在娃娃面前亂說。”
“那你還要走?”
“娘,我不想再這樣混日子了,我想拼一拼。”
“我想了多久,覺得你們倆出問題還是在香秀是一個女娃子,要不你再生一個二胎?”
“娘,您怎么也這樣說?”陳二妹氣笑了:“誰能保證我生一個二胎就一定是兒子;再說了,我不管生二胎還是三胎,就他那個樣子都不像立得起一個家的人,我生的越多孩子越造孽,最后累的也只有我一個。”
陳大娘不吭聲了,女兒說的是事實。
“娘,您別勸我了,我想好了,這次我一定要去深市。”
“那你去公社報名了?”
等知道公社不招人只有她一個人去時,陳大娘不同意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