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韻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眨了眨眼，在確定眼前這另一位老者是張百合大師后，司韻猛地站起身來，朝著二位跟前走去。
“許老師，張老師還有媽，你們怎么會在一起？”司韻一時間腦子都快轉不動了。
張百合，她不是沒想接觸過，并不是想請她來繡展，而是她和許鄭微一樣，和自己的奶奶同出一門，在蘇繡上，她希望借張百合大師在國內的時候，能來繡房指點一二。
白日里，程如意請許鄭微大師幫忙，司韻有一丟丟的期待，但她不是沒有了解，寧沐禾把人給藏了起來，多少渠道她也試過了，并沒有人知道這位師父落腳在哪里。
可現在，人竟然大半夜的出現在她的繡房里。
“你就是顧斯琴的孫女？”張百合開口問。
顧斯琴，司韻的奶奶的名字。
“是的。”司韻乖巧的回答。
張百合微瞇著眼，走入內開始在繡房里轉了一圈。
神色沒什么變化，許鄭微瞥了她一眼后，直接落座下來，而另一邊，司韻這才注意到，程如意拉著她的兒子在一旁咬耳朵，說的那是開心的模樣。
司韻快要窘迫死了，真沒想過會有這么社死的瞬間。
“和以前完全不一樣了，連格局都變了。”張百合開口。
許鄭微看著一旁的繡品開口“豈止是格局，這東西現在也繡的出來，蘇繡的傳承遲早毀在這代人手上。”
這一唱一和的，瞬間把司城繡房扁的一文不值。
這要是別人，司韻得革命了，偏偏這兩位……她們是奶奶的師姐師妹，有著足夠的資格來評判。
“你的作品呢，拿來給我看看。”張百合直接對著司韻命令道，司韻驚愕了下，遲鈍片刻，走入了內閣，拿了一副早期的作品展現到兩個大師傅跟前。
許鄭微和張百合看后，對視一眼，張百合拿過來繼續仔細地看了，許鄭微看向司韻。
“確實得了你奶奶的手藝，繡的不錯。”
“還算是一副拿得出手的作品。”張百合也給出了評價，司韻內心送了一口氣，可隨即。
“但我聽說你這兩年沒有出來任何的繡品，是你的手出了問題，還是眼睛？”許鄭微突如其來的質問讓司韻猝不及防。
程如意和紀寒蕭也在第一時間看向了司韻，司韻扯了扯嘴角，外行人只會覺得她偷懶，但內行人，很清楚，一個繡娘突然停下來刺繡，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她身體出了問題。
“都有，我眼睛三年前出了點問題，不過已經做了手術，恢復很好，問題在于我的手。”司韻看向自己的手。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拿起針的時候，會恐懼。”司韻如實回答。
張百合一震，隨后低頭嗤笑一聲。
許鄭微看向司韻，竟然眼神中透著幾分滿意。
司韻不解。
“看來你奶奶沒跟你說過，也沒教你如何克服這問題啊。”許鄭微稀松平常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