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韻,當年,你是我唯一的朋友,我一直沒忘記過。”寧卓然說來。
司韻有些狼狽。
“我算不上你朋友吧,最后也沒能站在你身邊,這么多年了,我該為當年的事跟你說一聲對不起,我沒有為你證明,也沒有站在你身邊,最后連你離開,都沒能鼓起勇氣去送你,我以為你會生我的氣。”
“怎么會呢,我從未忘記過學校的那個天臺,你拉住了我。”寧卓然笑道。
司韻盯著他看。
“你現在還好嗎?”
“如你所見,我很好,不過你剛才問我,我回來是不是跟寧沐禾搶寧氏集團,我可以回答你。”寧卓然坦誠說來,司韻神色凝重等待著。
“是不是在你心里,寧氏集團只應該是寧沐禾的,司韻,我也是寧家的孫子,而且還是長孫,為什么我不能繼承寧氏集團呢?因為我是私生子,當我的戶口從我出生的時候就記在了寧家名下,我難道名不正言不順嗎?”寧卓然反問“所以我回來不是搶,是拿回本就該屬于我的東西,就像你一樣,這里,司城繡房,本就是你的,不是嗎?”
寧卓然的野心幾乎在這一瞬間暴露無疑,可他說的這些話,司韻確實無從反駁。
寧卓然,和她一樣,也不一樣,至少他從出生確實就被寧家要回去,記在了寧夫人的名下了。
寧老爺子當年在外尋花問柳,寧卓然的父親這輩子都沒有能回到寧家,但到了寧卓然這,寧卓然的父母為了給自己孩子一個身份,主動放棄了寧氏集團的繼承權,寧卓然才得以回到寧家。
可他在寧家的日子并不好過,因為他的身份,寧沐禾父母在世的時候,并沒有拿他當個人看,尤其是寧沐禾的母親,幾乎把他當作下人來使喚。
司韻第一次見到寧卓然的時候,他只有十三歲,站在天臺的圍欄上,司韻那時候才十歲,用盡吃奶的力氣,把這個家伙拉了下來,看到他身上,臉上胳膊上的傷口時,自己在福利院的記憶也隨之而來,她害怕這個人真的會跳樓,所以只能畏畏縮縮地跟在他身后,偷偷看。
寧卓然那會根本沒有給她好臉色過,他們甚至沒有說過一句話,他只是待在天臺上聽歌,在這唯一能呼吸的地方,卻有了一道不安分的小身板,讓他嘲笑著。
可是時間久了,寧卓然發現她的毅力真的很驚人,竟然每天都來,一個多月都不跟他說話,只是偷偷看著,知道有一天,他聽到了肚子咕嚕聲,把他的面包賞賜性質一般丟給她,他們才有了第二次的交集。
司韻不明白,爺爺奶奶媽媽哥哥跟她說,這里是貴族學校,可是為什么這里的人要不很壞,要不就遍地鱗傷……
她并不喜歡這座學校,而他好像也不喜歡。
司韻一直覺得寧卓然和自己是同類人,但當她隔了很久很久,久到幾年后,她才知道他是寧沐禾的哥哥時,司韻驚呆了。
他們在天臺上朝夕相處了快三年,她都不知道這個神秘的寧卓然竟然是自己好朋友的哥哥。
而她的好朋友十分蔑視地以一種絕對高位者地傲慢口吻跟她說,他是個壞種,絕對不要跟他說一句話。
自那之后,司韻幾乎不在去天臺,她不想讓那個救她于水火的寧沐禾知道,她私底下和她厭惡的人是朋友。
應該是朋友吧,雖然他總是當自己是小屁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