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燕涼的臉色瞬間變得有些不自然。
他剛才的確是動了殺心……
可是他也沒想到溫辛會注意到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的傷痕。
從來都沒有人問他疼不疼。
晁燕涼心中不由生起幾分愧疚。
溫辛淡聲道:“你就算是現在殺了我,也沒有人發現的,就算是發現了也不會如何,左右我不過是一根鴻毛而已,無人牽掛。”
晁燕涼冷峻的眉心隆起。
這明明是他心中所想的。
為什么現在聽在耳中會如此刺耳。
溫辛死了的確可以省了很多麻煩,也除去了不可控制的風險,他應該是高興才是。
為什么現在竟會有種悶悶的不悅感。
“我身體不適,失陪了。”
溫辛說完,直徑蓋好柔軟的被褥,給了他背影。
殿中冷寂了許久,才響起那道富有磁性醇厚的聲音。
“我并無這個意思。”
溫辛沒有理會他,一動不動的像是睡著了。
但是晁燕涼知道她沒睡,只是不愿意搭理他。
這般想著,心中不知為何竟會有些悵然若失的感覺。
他無聲無息地消失在這令他不舒服的地方。
溫辛當然不知道晁燕涼腦子里補腦了這么多東西,她只是單純地想欲擒故縱而已。
到了夜晚,溫辛剛用完膳食,皇上就來了。
溫辛立馬躺在床上一副虛弱蒼白的模樣。
她知道晁百京是來興師問罪的。
晁百京一進來,鼻尖聞到了淡淡的藥香,還有輕微的咳嗽聲,斷斷續續。
隨后抬眼望去,溫辛靠在床頭上,捂著胸口輕咳,眉尖微瞥,眼尾泛著紅,帶著點濕潤。
但美人不愧是美人,即便在這么虛弱,沒有任何裝飾的情況之下,沒有遮擋住她半點的艷麗,反倒是有種令人心顫的破碎凄美感。
看到他來了,慌里慌張地想要起來行禮。
晁百京隨意地揮了揮手,“免了。”
溫辛這才靠在床頭,紅著眼睛看著他。
晁百京淡淡的道:“聽聞你今日和姚美人起了沖突,到底是怎么回事?”
溫辛輕咳了兩聲,嗓音沙啞又虛弱,“是臣妾的錯,臣妾知道姚妹妹說的那些話是無心的,可心里聽了還是難受,便想離開,可姚妹妹話還沒有說完,急了些想要拉住臣妾,是臣妾自己沒有站好,還拖累了姚妹妹,陛下罰臣妾吧,臣妾甘愿受罰。”
和姚素靈的告狀不同,溫辛把所有的錯都攬在了自己的身上,已經習慣了宮中爾虞我詐的晁百京,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么。
晁百京居高臨下看著溫辛噙著淚意的雙眸,不知怎的,心里竟軟了幾分,或許是因為不想見一個和溫嫣長相相似的女人如此愚蠢。
陰鷙妖魅的帝王神色晦暗不明。
下一瞬一只冰涼的手,掐起了她的下頜,左右端倪了一番。
哪怕鐘情于溫嫣的晁百京,也不得不承認溫辛這副皮囊美極。
甚至比溫嫣還要勝幾籌。
尤其是長了那一雙多情的眼,
勾人心魄。
沾著細碎的淚珠,讓人恨不得舔舐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