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轉夏,也許是那日穿著單薄的舞衣在風中跳了舞,這幾天都不是很舒服,今日便發熱了起來。
連一抹黑影闖入了進來都沒有發現。
高大修長的黑影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甚至還發生了輕微的響動,床紗幔中都沒有任何的動靜。
遲疑了一下,一步一步地走過去。
床榻那人裹得很嚴實,只露出了烏黑柔順的發絲和半張臉,如盛開的蓮花般鋪展在枕上。
晁燕涼遲疑著伸出手,隔著被子握住了溫辛的肩頭。
女人的肩膀單薄,肩頭小巧,哪怕是隔著柔軟的被褥,也能被他一只手輕而易舉地掌控著,甚至還多出了幾分間隙。
見人還沒有什么反應,晁燕涼甚至都沒用力,就將她的身子轉了過來。
那張藏在發絲中的小臉也暴露了出來。
很蒼白的一張臉,臉頰又染著暈紅,顫顫發抖,吐出來的呼吸滾燙。
濃密的睫毛緊緊地閉著,嘴唇一點血色也沒有,睫毛有些抖,很不安的模樣。
見慣女人狡黠靈動的模樣,陡然撞上了她這幅極度脆弱蒼白的模樣,晁燕涼驟然一愣。
接著像是怕自己粗手粗腳把她弄疼了似的,觸電般地松開了手。
晁燕涼和這種嬌氣如瓷器般的女人沒有過接觸,他先是手無足措地在旁邊站了一會,接著笨拙地抬起手。
怕手心過于粗糙的厚繭子扎人,晁燕涼用手背覆在了溫辛的額頭上。
手背下的溫度燙人,是要把人給融化開來。
應該是受寒了。
晁燕涼便要收回手,想要弄點動靜把溫辛身邊的貼身丫鬟引過來。
還沒有等他來得及收回手,一只熱騰騰的手就纏了上來,握住了他的手。
軟熱又白膩,軟綿綿地拉著他,力氣小得要命,卻讓晁燕涼的手僵在了原處。
“別走……”床榻上的人聲音虛弱至極,尾音輕輕打顫,讓人的心也跟著發顫。
晁燕涼聽見了溫辛囈語般的聲音。
“墨衣,別離開我,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你……”
那聲音實在是小,晁燕涼要湊得很近才能聽清楚一兩個字,雖然沒有聽清,但也能從她的表情和聲音中聽出痛苦和不安。
瑟瑟發抖的像被逼到絕境的小獸。
晁燕涼頓了頓,鬼使神差地回握住了溫辛的手。
他的手很大,骨節分明,手指修長,毫不費力地就把那只細嫩的手籠罩在掌心中。
晁燕涼剛從夜色中來,身上的溫度偏低,意識不清的溫辛渾身發熱,抓著那冰涼的手不愿意松開,輕輕喟嘆了一聲,竟是費勁地將那只手拉近了。
下一刻,滾燙又白軟的臉頰,貼在了晁燕涼青筋暴起的手背上。
溫辛夢到了上一世墨衣慘死的場景。
不管她如何跪在地上祈求磕頭,哪怕是額頭磕破流血都無動于衷。
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墨衣瘦小的身影在亂棍中變成血肉。
血流了一地,刺鼻的血腥味刺激著她的神經。
她的雙腿和額頭早已痛到麻木。
溫嫣依偎在晁百京懷里,親密無間,沒有一個人把目光施舍在她的身上。
他們看起來是那么的般配無雙,恩愛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