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好大的膽子。”晁燕涼的語調沒什么起伏,卻暗藏著血腥的暴戾,眼眸甚至都閃現一層紅光。
跪在地上的鋒影只覺渾身難受,狼毫砸在桃木桌的響聲,像是壓過他喉頭的繩索一般,讓他喘不過來。
這一刻,即便遲鈍如他,也清楚了面前王爺對馨嬪不一樣的想法。
這簡直驚世駭俗,和天上下紅雨一樣震驚。
晁燕涼身邊從來都沒有異性,仿佛沒有情欲這種東西,他的心理防備太重,不允許任何人進入他的領地。
沒想到馨嬪竟然能夠輕易影響到晁燕涼的情緒。
甚至為了她而動怒。
“……主上?”片刻后,鋒影費勁地小聲喚道。
晁燕涼深吸了一口氣,扶住額頭,無人能窺見他的情緒。
上早朝的時候,溫炎明顯感受到了一道冰冷的視線。
看過去,只見是身穿絳紫色官袍的晁燕涼。
安昌王眉眼冷漠,輪廓線條鋒利又俊美,削薄的唇淡色如水,那眉上橫過的一道利刃似的疤痕,同磨礪鋒銳的刀劍,讓人不敢直視。
這個殺人如麻如同煞神一般的男人,就那么用冷漠的看死人一般的目光看著溫炎,令他心神一震。
他記得自己好像沒有得罪晁燕涼。
晁燕涼很快收回來視線,溫炎說服自己以為是錯覺,但是上朝時他說幾句,晁燕涼就一句把他頂回去。
偏偏他也不敢說什么,因為在朝上的大部分人都是懼怕晁燕涼,哪怕他指鹿為馬,恐怕都沒有人敢反駁。
碰了一鼻子灰的溫炎不解氣悶,后面也就不說了。
.
“什么?”溫辛放下手中的三十六計書冊,“你說溫侍郎被打了?”
“對呀!”墨衣高興地手舞足蹈,“聽說是在小巷子里面被人逮到給揍了一頓,蒙著腦袋也不知道是誰,至今都沒被查到呢,真是惡有惡報。”
墨衣真想給打了溫炎一頓的人好好道謝,打得好,打得實在是太好了。
溫辛沉思。
溫炎只是個侍郎而已,平日里性格溫和,無爭無搶,從不得罪人,被人無辜無怨地拖進去打,肯定是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而且勢力不小。
“小姐,他這種人完全是活該!”墨衣哼了一聲,生怕自家的小姐心軟了。
還好溫辛并沒有反應,墨衣這才放心。
皇上已經幾夜都沒有翻牌子了,重點還是在于溫嫣近日已經有了行動,總是若有若無地出現皇上路過的地方。
后宮現在處于詭異的平衡感,表面風平浪靜,暗地里勾心斗角,為了一個男人的寵愛,斗得你死我活。
這便是這后宮的女子的命運,生死一笑為君王。
溫嫣永遠都無法忘記那夜晁百京的背景。
他走得那么堅決,好像從來都沒有愛過她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