賓客們圍坐在華麗的桌旁,品茶談笑。
舞臺上,青樓女子們猶如燕子般輕盈地飛舞,她們的舞姿優雅,長袖飄飄,似翩翩起舞的蝴蝶,讓人目不暇接。
等到了高潮時段,蝴蝶般的女子全都如潮水般退下。
一幅畫掛在高處落了下來,簡單的筆墨畫,雨水擊打著荷花與荷葉,濃墨暈染,一筆一劃卻勾勒勁健,筆力雄厚,意態瀟灑。
“今日作詩,開始!”年輕貌美的老鴇扭著水腰站在了中間。
下面文人墨客搖頭思索,念念有詞。
“風促蓮傾倚翠莖,亭亭不近憑骨清。”【注】
白衣文客此詩一出,都鼓起掌來,好詩好詩。
一人又一個人跟著作詩,卻比起第一個都少了點韻味。
白衣文人是綺香樓的常客,奪過好幾次冠,只不過運氣不太好,沒有受過無塵公子的邀請上樓。
在最后都絞盡腦汁詞窮的時候,一道清淺悅耳的聲音如驚雷般炸響。
“風不知我意,亂我清廉衣。
我本淤泥出,何懼狂風雨。”【注】
語音一落,驚艷四座。
陌生的公子,紅衣驚艷。
用扇子遮住了半張臉,漂亮得驚人。
那雙含情眼,過分魅惑。
白衣文人也震驚不已,不知什么時候來了這號人物,不由得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狂風欲折荷花枝,蓮葉伴隨花落至。世人笑吾心不靜,誰斷我有成名時。”【注】
說完白衣文人挑釁地看向紅衣公子,已然認為自己才是最后的贏家。
那雙含情眼一彎,像把鉤子。
不緊不慢道:“許是天仙獨愛蓮,請風撫蓮上九天。”【注】
“好一個許是天仙獨愛蓮,請風撫蓮上九天,這位公子不知是何貴姓?”老鴇笑吟吟地問道。
紅衣公子寵若不驚道:“溫貴姓溫。”
“好,溫公子,樓上請。”
溫辛迎著眾人羨慕嫉妒恨的目光下上樓。
無人敢鬧事,因為綺香樓背后的水很深,到現在都無人窺探出里面的奧秘。
老鴇在前面帶路,樓上和樓下完全不一樣,更顯豪華奢侈,完全杜絕了下面的聲音。
溫辛一步步走,一步步想。
杜岔絕絕對不是沉溺于美色之人,從他與野狗搶食的眼神中,溫辛就明白,此人不簡單。
這綺香樓最大的秘密恐怕就在于無塵公子。
老鴇把溫辛帶到了一個豪華奢侈的包間。
等把人帶進來之后,老鴇說:“公子,你只有一炷香的時間。”
說完就無聲地退下。
溫辛簡直不敢相信這奢侈的包間竟然是出自一個紅樓。
地上鋪著猩紅的絨毯,金絲楠木高幾上擺著青白釉梅瓶,斜插了幾支海棠花。
正堂用一架白玉翡翠百鳥朝鳳的檀木屏風隔開,屏風一角的鍍金香爐之中冉冉升起的薄霧如煙,在半空中繚繚散開。
屏風里隱隱約約能看到黑影,就是傳說中的無塵公子。
溫辛一步步走過去。
在屏風的對面落坐。
兩個人之間就隔了一個屏風。
不同于外面的那些狂熱的文人一上來就嘰嘰呱呱,不敢浪費半點時間,溫辛平靜至極,用扇子遮住了半張臉。
暗暗猜測對面的人會不會就是杜岔絕。
一時之間兩個人都沒有出聲。
像是一場無聲的試探。
最后,還是無塵公子先輕聲道,“這位公子為何不出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