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心慌,晁百京也不敢多待,堂堂一個皇帝竟然被嚇得落荒而逃。
等人一走,安靜了下來,溫辛慢慢地睜開了眼,哪里還有剛才半分的無助可憐。
剛想起身,溫辛耳邊聽到了輕微的聲音,便又閉上了眼。
其實晁燕涼在外面偷窺了許久,才忍著沒有進去,他一身武功高強,在這宮中來去自如都無一人察覺。
紗幔輕薄厚重,但只要晁百京敢動她,晁燕涼一定會……
從那天綺香樓開始,晁燕涼就覺得不一樣了。
他萬萬沒有想到,溫辛會這么說。
如今天下太平,繁榮盛世,誰還會知道邊塞的艱辛。
朝廷中的人只知道他權勢滔天,個個都巴結他,要么就盼著他明天就死,說的沒一個真心話。
句句真誠的語句,在晁燕涼的心里四下沖撞。
仿佛一簇在晁燕胸口燃起的火苗,把他的心窩燒得燙得嚇人。
讓他夜不能寐,輾轉反側。
這種夜探后宮的事情早就被他做得格外的習以為常,晁燕涼有火焰在燃燒,一雙黑沉發亮的眼睛靜靜看向溫辛。
這時,榻上的溫辛剛好翻了個身。
夜色正濃,清清淺淺的月光照射了進來灑了一地的余光。
晁燕涼走近,看見了溫辛泛紅的眼尾,濕漉漉的,像是抹了水的珍珠粉,在暖色下發光。
燭光搖曳,似是一陣風吹過,燃在晁燕涼心口的那簇小火苗吹得顫了顫。
他離近了,卻又不知自己應該干嘛,心神涌動。
溫辛似乎夢到了不太好的事,
緊皺著眉頭,像是不太舒服的樣子,嘴里還不時呢喃著聽不清的話語:“……”
晁燕涼極少見她這副脆弱的模樣,便俯身側耳過去傾聽,卻依舊只能聽到零零碎碎的幾個字,不知是什么意思。
他不由地又靠近了一步,榻上的人兒驀然睜開了眼睛,伸手去勾他。
晁燕涼所有的心神都在她的身上,一時不察真的被她拽了下去。
晁燕涼一怔,還未來得及反應,溫辛帶著香氣的溫熱氣息撲在他的臉上,輕輕的像小羽毛在撓一樣。
晁燕涼瞬間瞪大了雙眼,身子僵住,大腦一片空白狀態。
溫辛也震驚住了,原本也就有意捉弄一下,沒曾想弄巧成拙。
也就是輕輕一擦,一觸即離,如蜻蜓點水般。
反應過來,溫辛都還沒有什么動作,晁燕涼先一步將人推開,還以為溫辛是故意的,臉色黑沉,咬牙切齒。
活像是被輕薄的大姑娘,眼神透露著狠厲。
只不過露出來的那雙耳朵被燒得通紅,藏匿在陰影中,沒人發現。
色厲內荏,怒斥道:“你,你簡直是不成體統!”
本來無辜的溫辛還有些心虛慌亂,見晁燕涼這么激烈的反應又淡然了下來,甚至還有些想笑。
溫辛反嘴一句,“王爺天天潛入后宮就成體統了?”
明明知道晁燕涼過來只是為了合作關系,卻被溫辛歪解成這種意思,就是有心要逗弄人。
畢竟晁燕涼的反應太青澀,就特別想讓人逗逗他,看著他冰冷無情露出那種手無足措的樣子,很有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