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攀上晁百京的肩膀,下巴擱在了晁百京的肩膀上,隨后雙手纏上了他的脖子。
她像個沒有安全感的孩子一樣,渾身都無意識地貼近了他,似乎在吸取著他身上的溫暖。
可溫辛好像從來都沒有想過,她能變成如今的這樣,其實晁百京才是這個始作俑者。
像是拼命抓住最后的依靠。
晁百京皺起眉,嘴唇抿得很緊,他側過頭,看著溫辛那張蒼白的臉,淚珠從她的睫毛滑落,唇瓣微微顫抖。
“皇上……皇上……”
溫辛把他摟得很緊,像個受欺負的小孩,用很脆弱可憐的聲音一直喊皇上。
晁百京怔怔地,目光緊鎖在她哭得很難過的臉上,心中的憐惜和煩悶如同被無數細針輕輕扎過,每一根都精準無誤地觸碰到了他最柔軟的地方。
她的每一次輕微顫抖都像是在他心頭最敏感的弦上彈奏,讓他整個人都被一股莫名又復雜的感覺緊緊包裹。
晁百京最終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冰冷陰沉逐漸褪去,他無法用那種尖銳的情緒去面對此刻脆弱的溫辛。
他伸手將她臉上的淚水擦去,難得語氣極其柔和:“別哭了,朕只是太過于擔心,辛兒,朕不能沒有你。”
話就這么自然而然地說出口了,不僅溫辛愣住了,連他自己都愣住了。
仿佛就這么把自己心里的話訴說出來。
溫辛的眼睛還是紅的,他才一日,沒有看好就被人欺負成這樣,軟弱得如同菟絲花,沒有他的養分,好像就會迅速地枯萎。
溫辛聲音有些哽咽,眉角眼梢皆是透著濃濃的憂傷,抿了抿嬌嫩的唇瓣,“皇上,也許是臣妾自己亂吃了東西……”
這種謊話恐怕編出來連溫辛自己都不相信。
嘴上是這么說,可是她眼淚流的卻更加厲害了。
哭成這樣,恐怕溫辛早就猜到了兇手是誰,而且一定是身邊比較親近的人,不然也不會哭得這么難過,而且還不愿意多說。
哪怕到現在都還護著那個人,真是傻的可愛。
晁百京怕刺激到她,于是也就裝作自己不再追究,可是看著溫辛的眼淚,心底發軟。
他拉住了溫辛的手,安撫著地一下一下地拍著,柔聲道:“好,朕都聽你的。”
晁百京溫柔起來那多情的模樣,沒有女人能拒絕。
溫辛起身抱住了他的腰,肩膀一聳一聳地抽泣著。
很快他的肩膀處就傳來一陣濕漉溫熱的液體感。
溫辛畢竟是剛大病初愈,情緒一激動,哭著哭著又昏睡了過去,
晁百京輕輕地把溫辛放到床榻上,剛想收回手,就被女人輕輕地扯住了衣袖。
晁百京一愣,垂眸望去,就見溫辛并沒有醒,這是無意識的行為,長長的睫毛如蝶翼般微微垂下,在白皙的臉頰上投下淡淡的陰影。
她的呼吸輕淺而均勻,瘦瘦小小的一個,睡著了也不安穩,似乎在夢中都有什么苦惱的事情。
就這么看著入神了,晁百京的心中涌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柔軟,仿佛有一根羽毛輕輕拂過心間,微微觸動。
他不自覺地抬手,輕輕撫了撫她的發絲,靜靜地看著她,眼神中滿是溫柔與寵溺。
但他還要處理事情,于是就狠著心輕輕地把自己的手給拿走。
他一出來殿門,神情立馬變得晦暗不明,完全沒有在里面的半分溫情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