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公公知道皇上,就算他表面上再怎么深情,但是他其實都沒有真正地把那些女人放在同等的位置上。
他終究是皇上,雖然表面上有的時候愿意低下身段去哄人,那也只不過是他樂意而已。
可現在,皇上把溫辛抱到了床榻上,蹲下來,親自替那床榻上熟睡的女人脫去鞋襪,除去身上頭上礙事的飾物……
這是連嫣妃娘娘都沒有過的待遇。
饒是見慣了各種場面的福公公都大驚失色。
要不是自己親眼看見了,他是萬萬不敢相信的。
他甚至生出了一種錯覺,仿佛皇上和馨嬪只是平常人家的夫妻,丈夫喜愛自己的愛妻,愿意為愛妻放下身段。
足以看出,馨嬪娘娘在皇上的心里,恐怕是比嫣妃娘娘還要重啊。
之前他還覺得皇上對待嫣妃娘娘都沒有這么低下身段。
因為馨嬪的一句話,皇上就會冷著臉一天,陰沉得像是要殺人。
馨嬪稍微一流眼淚,旁人看不出來,福公公跟在皇上身邊那么多年難道還看不出來嗎?
皇上分明就是心軟了,但是礙著面子又不愿意先一步低下頭。
像個幼稚又執拗的孩童,也不知道在較什么真。
福公公有一種預感。
這后宮,恐怕是要變天了。
寢殿內,晁百京給溫辛老老實實地蓋好裘被,就露出了一張白里透粉的臉。
晁百京什么都沒有做,就這么垂眸靜靜地看著她。
男人的側臉的線條利落分明,那張俊美無儔,過分妖孽風流的臉下隱藏著的是無盡且瘋狂的占有欲。
溫辛能感受到晁百京灼熱的視線,這讓她的呼吸更加的平緩。
她知道晁百京很警覺,露出了一點點破綻就會被發現,所以她根本就不敢大意。
也就是因為不知道晁百京要干什么,這時候裝睡是最好的辦法。
溫辛聽到了衣服摩挲的聲音,隨后臉上便落下了一個粗糙滾燙的手掌。
男人的手掌細細的,溫柔的撫摸著她的臉,很輕柔,卻又詭異地透露著幾分病態的強勢。
“辛兒……”
是男人低沉而又無奈的聲音。
他似乎在承受著巨大的壓力和翻涌,隨時都會突破那表面上薄薄的一層平靜。
溫辛的身體不由的緊繃,還好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晁百京并沒有發現。
他喃喃自語,是痛苦的,是迷茫的。
“你告訴我,我該怎么辦?”
“晁燕涼親口找朕要你,你要讓朕怎么辦?”
只有在溫辛深睡的時候,晁百京才會說出心里的話。
他的聲音聽起來溫柔繾綣中帶著點纏膩,又是不自知的情深。
有的時候他甚至是恨溫辛長了一張這么蠱惑人心的臉,她什么都不需要做,就引各種男人爭奪。
連不近女色的晁燕涼都被她迷得團團轉。
可這一切明明是晁百京自己一手促成的。
是他親自把溫辛送到了晁燕涼的床上,演變成這樣的結局,難道不就是他想看到的嗎?
可是為什么他的心會那么的難受?
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滋味,仿佛有無數的情愫在翻騰,無論如何都無法安靜下來。
溫辛則是震驚,又不那么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