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兵作戰,靠的就是一個勢字。
急掠如風,奔如流星,造的全是一個勢字。
借急速沖擊敵人,這暫且不說,單是馬在近前,攜一往無前之勢就能讓這群嘍啰下得心驚膽戰。
婆留再掄起長槊,三兩嘍啰匆匆避讓。槊再端平,已沖出了七八嘍啰的攔路。
嘍啰在面對杜陵、阮結兩人,竟都是下意識的避讓開去。
杜陵大笑隨婆留而去,阮結縮著脖子前追。
三人奔了七八百步,在官道一個轉角處拉著馬僵停了下來。
婆留吐了一口粗氣,環視二人后道:“那名茶販在我們沖出重圍時,已經向越州城方向跑去了,我們再折回之時,他應該就能到越州城下!”
黑炭小胖子阮結聞言一驚,臉上擠出了求饒的神態,目光懇求的看著婆留道:“留哥兒,我們可不可以不折回了?反正已經逃出來了,我們直接離開越州地界不行嗎?”
阮結淚水都快流了出來,這一個懇求,那叫一個可憐啊!
猴臉杜陵見他這么沒用的模樣,頓時就怒了。
要不是他騎在馬上,伸手夠不到阮結的后腦勺,他保證要一大巴掌直接把阮結給拍倒在地不可。
“阮(軟)骨頭,你他娘的剛才沒聽留哥兒說嗎?今天要不給王麻子一伙人一個教訓,就算出了越州,也還要李麻子、楊麻子要殺來,話說這江南道上比王麻子難對付的人可多了去了,逃了還不等于去送死了?”杜陵罵道。
阮結嘟嘟囔囔,也不知該如何反駁。
婆留回頭看了一眼,情況的確如此。他沒有任何退路,只能打殺過去。
婆留低眉,似在思索著什么。
他們三人出門時都配有一張角弓,引弓約九斗(70斤左右),婆留自己是能引弓拉弦的,而阮結那家伙臂力比自己還大,他自然也沒問題。
杜陵身子稍瘦小一些,拉弓引弦,顯然是有些勉強的。
角弓是騎弓,諾在拉弦上耽擱了太多時間,沖到他們近前時,肯定會出現問題。
“竄天猴,等下折回之時,你不用引弓,找準時機,先沖到那個書生周客的面前,周客劍法凌厲,不可與之纏斗,用胡月(刀名)劈一刀,就走。”婆留吩咐道。
杜陵重重點頭,看了一眼比左手隕星要長上半截的胡月,右手緊了緊。
婆留又看向黑炭阮結,“韜文,你跟我壓馬步,三百步開始加速。二百五十步時,引弓一箭,一百步時,再引一弓。切記要朝著周客射,不求百步穿楊,一箭射中,但一定要把他嚇著了!”
婆留撫摸著長槊,惆悵道:“若能把周客斬于馬下,我們可提著周客的頭顱走這江南道一番。屆時就算有人還想動歪心思,真真敢動手的也會少很多。
若不能斬周客,我們也必須讓他吃點苦頭,他手下的嘍啰能斬便斬。之前竄天猴已經把周客惹毛了,依照周客的性子絕不會跟我們善了。
三個來回后,我們就把他們往越州城方向引。
得到茶販子報信的官軍那時應該已經在半道上了,到時周客必然不敢再追,我們就可脫困。
至于怎么讓王麻子心生忌憚,屆時我們再做思量!”
婆留是橫下心來了,若不跟王麻子拼出個勝負,他是不可能離開越州地界的。
他這個鹽梟總瓢把子雖說現在還有些名不符時,但也絕不是好惹的。
這世道的生存規則,阿婆教了他無數次,他是絕不可能心生猶豫的。
果斷不會白給,逃了才讓人有機可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