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槊的人說長槊是重器,真正用槊的行家才明白,一把長槊在手里,可要遠比一把劍來得要輕便。
長槊的諸多變化,都是基于,這一個收放自如的端字。
不管身體是傾是斜,不管馬是躍是展,長槊在手,永遠都如海平一線,不偏不倚。
最終才能達到,手握四兩之力,槊出千斤一擊。
婆留在馬踏飛燕之時,還能使出當年楊老頭在玉門關前血戰成名的一擊【回望玉門】可見其槊法之精湛。
所以黑胡子敢篤定,婆留練槊已是有數十年之久。
周客皺眉,似乎在思量著什么。
黑胡子苦著臉道:“二當家你找馬來雖說能追上他們,可僅憑我們兄弟,恐怕是留不住他啊!很有可能還得折去幾個兄弟啊!二當家慎重考慮啊!”
周客輕嘆一聲,難道說,他手下十三個兄弟就奈何不了三個毛頭孩子?
說出去還不讓人笑掉大牙了?
周客微微搖頭道:“吳老太婆這孫兒出手不凡,可那兩個小毛賊總不能也有這般功夫吧?我們先把那兩個家伙抓起來,再讓他就范便是!”
“唉!二當家可也別小看了那兩個家伙。那猴臉少年,手持雙刀,一把短刀,一把胡式彎刀,你難道看不出來,這是吳老太婆的那兩柄刀嗎?
那臉黑如炭的少年,手握一把流星錘,可不就是吳老太婆那殺人不眨眼的義子阮成的?他應該就是阮成那人屠的兒子!”黑胡子真是被婆留那一擊弄得志氣全無了,說其誰來都是一臉的驚恐。
周客心中憋著一股怨氣,想起剛才那小毛賊嘲諷他的模樣,他就恨不得生撕了他。
此時被黑胡子這么一說,不但沒有打消要追殺三人的主意,反而是更氣憤起來。
“三個初出茅廬的小屁孩而已,我等今日若是在他們手里敗了志氣,如何能眾兄弟面前抬起頭來?今日必須要拿到那小屁孩的頭顱,不然你我如何向大當家交代?盡管他身手不凡,可終究是沒見過什么世面的小屁孩。”書生周客越說是士氣越高漲,指著黑胡子罵道:“你這家伙自己沒用,反而還被人家給嚇破膽了。我管他娘的是什么楊駝背的弟子,管他娘的吳老太婆的刀,管他娘的人屠之子。道上的名頭都是用來嚇人的,有多少斤兩,還得打過才知道!”
眾人也不大信黑胡子的鬼話,他們什么場面沒見過?生死搏斗可講究的可不是什么計較,人多為勝,他們又不是士卒,難不成還要結陣講究什么陣法不成?
周客豪言,立即便引來了無數的支持聲。
先前被杜陵罵婆姨在家被人問候的這名漢子最是怒極,揚著刀,大聲道:“二當家說的沒錯,黑胡子就是被那小雜毛嚇破了膽。他那長槊能有什么名堂來?看我追上他,不把他用槊的手斬去!幾個小屁孩,還嚇到老子們這些在刀尖上討生活的老江湖不成?小六子,去找馬來,我們這就隨二當家追去,劈了那三個家伙!”
被喚作小六子的干瘦漢子立馬點頭,這就要去找馬來。
小六子正思索要去何處找馬之時,忽聽官道一頭傳來三兩馬蹄聲。
小六子一喜,笑道:“正愁找馬呢!就有人送來了!先借用再說。”
說完,小六子就攔在了官道上。只等著騎馬之人從官道轉角過來,自己就揚刀嚇唬一通,還不得讓他們自己獻出馬來?
官道的轉角大約在五百步左右,馬蹄聲越發清晰,果然片刻之后,一麻衣男子就打馬過來。
小六子微微伸頭,似要看清來著的面容。
來人越來越近,小六子的眉頭越來越緊。
怎么感覺有些不對勁呢?
來人手持著雙刀,一長一短,這不會是……
“二當家!不好了!他們殺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