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母擔心女兒,又要顧著禮數招待賀瑾禹,早已是心力憔悴。
聞言,也沒有多想,脫口道:“是,瑾禹交了女朋友,領回來給我們看看。”
她說著話,又嘆口氣,欲言又止。
“怎么了?”紀清苒問。
姜母猶豫片刻,終于下定了決心,悵然道:“你跟姜瑤關系好,這件事,你遲早也會知道。瑾禹帶回來那姑娘,模樣是挺好,但身體有缺陷,我要真是瑾禹的親大嫂,肯定是要反對的。可我們家跟賀家只是世交,終歸是外人,沒有立場反對。可我又不忍心看著瑾禹給自己找麻煩,真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紀清苒怔了怔,顯然對姜母的話很意外。
姜母索性挑明了說:“那姑娘眼睛看不見。”
頓了下,又在紀清苒震驚的目光里繼續說,“其實她原本是瑾禹的病人,誰能知道原本十拿九穩的一個手術,偏偏就出了差錯,手術結束后,那姑娘的眼睛就看不見了。瑾禹很自責,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突然就決定要照顧那姑娘一輩子。那姑娘也愿意,兩人過了年就要訂婚,唉,賀家怎么可能答應……”
姜母還要再說,被姜父喝止了。
姜父歉意的沖紀清苒說:“謝謝你能來看姜瑤。你阿姨剛才說的那些話,你千萬別外傳。那是賀家的家世,我們不便干涉。”
紀清苒點了點頭。
聽姜瑤說,賀瑾禹當初不顧家里反對,執意要學醫,因此鬧得和賀家很不愉快,這么多年都不肯回家,逢年過節也是來姜家。
他帶未婚妻來姜家,是念著姜家這些年對他的好。
可他要訂婚的消息要是走漏出去,被賀家那邊知道,那他和姜家的情分也就到頭了。
姜父不愧是縱橫商場多年的老狐貍,遇事優先考慮利益得失,片刻間已經取舍分明。
紀清苒去了姜瑤的房間。
她在門口敲門,剛報上名字,房門就開了。
姜瑤把她拽進去,隨即又反鎖了門,只看了她一眼,就抱著她哭起來。
“你看到他了是不是?我聽見你和我爸媽的對話了。你也看到他了。我想不通,為什么啊?這么多年,我追著他跑這么多年,我對他的心意他不可能不知道。可他為什么就可以裝作什么也不知道,還把人帶到我們家里來?”
姜瑤已經哭了很久,嗓音沙啞得厲害,語氣里全是不甘。
紀清苒重重嘆了口氣。
就像姜瑤說的,她追了賀瑾禹這么多年,他一句“想吃江城的小籠包了”,姜瑤連夜就坐飛機過去給他送包子。
賀瑾禹不是傻子,他甚至智商很高,怎么可能不知道姜瑤的心意?
卻一直都是不挑破,不主動,也不拒絕的態度。
無非是因為,他對姜瑤,沒有那么愛罷了。
雖然不愛,卻也舍不得這么一個全心全意對他好的傻姑娘。
所以他吊著姜瑤,把她當做備胎。
遇到更讓他心動的姑娘,便毫不留情地把姜瑤給甩了。
什么痕跡也沒留下。
但這樣的話,紀清苒怎么忍心說出口。
她也只是用賀瑾禹給自己找的那個蹩腳的理由去勸姜瑤。
“賀醫生說,他是因為愧疚,不得已才要對她負責。”
果然,姜瑤眼里一下子就燃起了希望:“那我……我當面去和他問清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