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爺把東西交到妻子手里,同樣低聲道:“嗨!你說我進衛國家看到什么了嗎?”接著又比劃了一下大小說道:
“這么大兩籃子,里面還沒有煙酒這些個大占地方的,滿滿的,都是這些東西,還放不下,桌上,地上,撒的到處都是,估計起碼有二三十斤。”
秦大媽驚訝的捂著嘴低聲道:“那么多啊,那得花多少錢啊,你說衛國一個小孩哪來的那么多錢啊?”
秦大爺一臉嘆服的道:“衛國這小子厲害啊,東西都是朋友們和老鄉們送的,你知道那兩塊黑乎乎的是什么嗎。”
“是什么啊?”秦大媽配合的很,主要是她也確實好奇。
“那叫橋快力,是南美洲同志給咱們空軍飛行員特供的高級食品,衛國說這東西營養高的很,吃多了人就容易變胖。”
“媽呀,外國特供的?這么貴重的東西咱收了合適嗎。”
“收了吧,以后院里有事你多幫襯幫襯就行了,這些東西衛國那里還有不少,真不缺這點。
你還別說,衛國這小子幾年不見就變的像個小大人似的。
東西你收起來,過年給孩子們拿出來吃,我先去趟單位,完了再去偉民那打個招呼,讓他給衛民把戶口的事先給辦了。”
剛才肖衛國跟秦大爺的對話李永軍李永紅兄妹都聽到了,心里都覺得新奇,畢竟還都是十幾歲的孩子,想的不深,但這些東西的價格應該很貴他們卻是知道。
李永軍還在炕上躺著,李永紅有心把掉在地上的東西撿起來,她又怕肖衛國覺的東西少了自己說不清楚,怕肖衛國說她和哥哥偷吃,只是一動不動的握著風箱的手柄,像只受了驚的小獸,大眼睛忽閃忽閃的望著灶膛,金紅色的火焰把她的臉炙的火熱,照的通紅。
肖衛國當然不會這么想,只能說沒有家庭做靠山的孩子心里沒底,只能活的這么唯唯諾諾小心翼翼。
現在正是李家兄妹最無助也最敏感脆弱的時候,任何強加的外力,不管好心還是壞心,都有可能被他們無限放大,曲解,肖衛國不懂心理學,但他多少知道這個時候最好以最平常的口氣跟他們說話聊天,讓他們緩緩放下心里的負擔,逐漸走出陰霾。
“永紅,跟哥來撿東西。”
“嗯。”李永紅低聲應完,低著頭快速把掉在地上的東西撿起來,然后跟燙手似的把東西放在桌子上,然后低頭再撿下一個。
肖衛國把撿起來的吃食和桌上散落的東西放了一大碗,肖衛國把碗推給李永紅,用比較隨意的口氣道:
“這點是裝不下的,咱們三平均分了,每天餓了就吃點,籃子里的也是,一個交給你,以后咱們慢慢吃,另一個咱得送人,看看年前后能不能把你哥和我的工作給定下來。”
李永紅低頭看著大碗里的東西沒說話,肖衛國又說道:
“永紅,收起來吧,咱們吃飯。”
“嗯。”李永紅低頭低聲答應,然后把兩個籃子依次抱起來放到了里屋炕上,然后又跪到炕上把東西放在了角落的炕柜上面。
肖衛國把菜分了三份,又煮了兩把掛面也分三份,趁沒人看到又從空間里拿出兩大瓶子的醬,一瓶辣椒醬,一瓶炒大醬,還有一小缸的咸菜,兩瓶醬都是加了豬油,牛肉和蘑菇用各種調料炒出來的,香得很,唯一區別就是加沒加辣椒。
炕上放上小炕桌,擺上飯菜,李永軍還是沒動。
他之前心里一直有些氣惱,也有自憐,有自怨自艾,也有被這天氣的寒冷和身心上的痛苦所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