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終于迎來了今年的第一場雪,來往的人流絲毫沒有受到大雪的阻礙,自行車的鈴鐺是馬路上的主旋律,跟編輯部里沙沙作響的寫字聲相映成趣。
商店和市場里依舊是人聲鼎沸,這個年代人好像有用不完的精力,郵局和報刊亭前又一次排起了長隊,對八十年代的人來說,為了買一本新書而排幾個小時的隊再正常不過。
不過今天對李永紅和小蘭來說有點不一樣,她們今天排隊是來買一本叫《當代》的文學雜志,肖衛國的小說《亮劍》已經正式發表,她們就是為了看《亮劍》才要買這一期的雜志。
那天編輯把自己見聞的關于肖衛國的一切都寫在了《亮劍》的前言里,總編只看了一眼就決定原樣發表,人民文學的期刊名就叫《當代》,這一期的雜志封面上直接寫了肖衛國說的“何其有幸,生于華夏”八個大字,為了這八個大字,就連打算買其他期刊的人都臨時改變主意加購了一本《當代》。
雜志很快被銷售一空,許多人都看到了那篇沒有名家推薦的長篇小說,小說很快就引起了巨大的轟動,當看到編輯在前言里寫道,作者本人還在前線為國作戰,打電話的時候都能聽到附近傳來隆隆的炮火聲時,許多人都被刺激的頭皮發麻,這才是真正的戰火中的青春吧。
現在有無數讀者都知道,現在有一個真正上過戰場的戰爭類小說作家,《亮劍》的質量也沒有辜負讀者的期望,不愧是戰場上的小說家,小說寫的戰爭場面不光真實而且精彩紛呈。
有國內文學大家在報紙上寫了對亮劍的評語,洋洋灑灑幾百字,結尾只用了四個字,不落俗套,讀者們對這四個字深有同感,這本小說確實與其他國內的戰爭類型小說和電影有很大的不同,但他們一時之間又沒有合適的形容詞能區別兩者之間的差異,所以也只能用不落俗套來說這是一個非常好的新故事。
《當代》雜志現在還是季刊,刊幅畢竟有限,而《亮劍》的字數實在是太多,足足有45萬字,所以今年最后一期的雜志上只刊登了最前面的十萬字,明年《當代》打算改為月刊,后面的部分,剛好分為三期,作為雜志的壓軸作品之一,相信有了《亮劍》的支持,明年改月刊的事情一定會馬到功成。
富大爺李永紅他們高興壞了,這種來自于無數人心底的尊重他們也是頭一次感受到,他們買了幾十本雜志,見到特別熟的人就送一本,這下很多胡同里的人都知道了,原來寫《亮劍》的那個陸岳就是回收站里的肖衛國。
這個刺激可相當了得,一時間許多人都變得有些手足無措起來,不是說肖衛國是個大混混嗎。
之前聽人們說他去前線當兵打仗已經夠讓人吃驚了,現在更是寫了小說,成了文人,那以前混混的傳言還可信嗎。
難道是人們對肖衛國有偏見所以故意貶低他?應該是了,以前那么多人都說肖衛國是混混,但從來沒有聽人說過肖衛國做過什么惡事,字由心生,能在前線寫出那么好的故事出來,肖衛國一定是一個有文化,有信仰的熱血文學青年。
可以說,肖衛國用文字來偽裝自己的策略取得了巨大的成功。
就連某日報都引用了“哪有什么歲月靜好,只是有人在替你負重前行”的話,官媒還點名表揚了《亮劍》的作者陸岳同志,說他才是我們新一代年輕人的榜樣,無愧于他自己起筆名時說自己要作為五岳之后第六岳的信念。
而隨著雜志的銷量步步攀升,出版社里接收到預定一個季度只發行十二萬份的期刊不到一個星期就賣斷了貨,打電話求購要求加印的數字一增再增,編輯部從上到下整天笑的合不攏嘴,最后編輯部決定試嘗試他們社里的第一次加印。
這次他們打算加印30萬冊雜志,比要求訂貨的50萬少了20萬,畢竟他們沒有過加印的經歷,不敢冒太大的風險,如果加印的數量太多導致有剩余部分賣不出去,那剩下如此多的雜志可就成了壓在他們頭上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