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的試驗員,這個新奇的稱謂讓肖衛國羞愧,他還記得當初他被叫來時的場景。
當初領導們幾次勸導都被他以不堪重負推辭,直到他后來終于接下了成立寰宇,爭當經濟改革排頭兵的任務。
現在想來自己何德何能能被這些先驅者所看中呢?是因為當初起源書店和物資回收公司的成功?
可泱泱華夏數億人民,有能耐的人不知凡幾,比回收公司大無數倍的國企央企估計也不在少數,其中臥虎藏龍之輩猶如過江之鯽。
聞人瑞陽,金振是,鄭鐵權,李謹言,這些他倚重的左膀右臂哪一個不比他根正苗紅?
可這些人卻也僅僅只是體制內的二線三線甚至是五六線人物?可領導偏偏把這么艱巨的任務給了他這個毛頭小子,是什么樣的信任讓領導選了我來做這件事?現在想來他才是那個被餡餅砸中的人啊。
不管具體原因有多少,至少他現在很明白他有今天是因為接受了來自國家與人民的無數重幫助與“放縱”,可今天他好像讓大家失望了?他此刻已經滿心都是不安與惶恐。
“領導我……我……我只是覺得寰宇已經超出了我能掌控的極限,所以……所以才……”
“急流勇退?”
“不……不是……我……我現在也不知道……”
肖衛國吭哧癟肚了半天,可他此刻腦子里空空如也,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表達一些什么。
“衛國同志,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您……您問。”
“嗯。”
老人緩緩捏了捏手中的煙卷點燃,過于許久才問到:
“你覺得寰宇集團還有繼續發展壯大下去的可能嗎?”
發展?壯大?寰宇?什么意思?這個問題會不會有什么隱藏的含義?搞不懂,肖衛國狠狠閉了一下眼睛,盡量讓大腦恢復清明。
不能亂,不能亂,既然想不明白更深層的含義,那就盡量著眼于問題最表層的意思。
不知不覺間肖衛國的額頭與后背已經出了一層薄汗,現在已經顧不得想太多東西,偷偷咽了一口唾沫滋潤了一下有些干癢的嗓子,肖衛國終于說道:
“還有。”
“奧?寰宇已經是國內“最有錢”的企業了吧?現在還沒有達到頂峰?”
“沒有。”
“那以你的想法,寰宇要達到什么樣的程度才能算是達到了你所認為的那種高度?”
“怎么說呢……”
肖衛國低下頭在組織語言,老頭子們并沒有要打斷這個年輕人的意思,要知道寰宇雖然不是四大行,也沒有掌握國內任何真正的命脈。
可一個由國內青年愛國資本家牽頭成立的商業集團,在“完全沒有”任何特殊幫助與照顧的情況下能迅速成長到如今這番規模,這種結果放在世界上任何國家都能算是不可多得的事情。
現在寰宇已經是一張相當漂亮的名片,可這個年輕人好像并不滿足于現狀?那我們倒是要聽聽。
肖衛國可不知道老頭子們怎么想,只見他在組織了一系列語言后終于抬頭試探性的說道:
“要說寰宇,其實我從沒有把他看成一個銀行……”
等了幾秒鐘看到老頭子們不說話,肖衛國有點受不了在座這些人的灼灼目光,只能稍微低頭看向面前的桌子咬牙繼續說道:
“寰宇不應該成為一家業務單一的商業銀行,或許有人覺得寰宇的業務太過分散,我之前確實也沒有理清一個具體的發展思路,只知道哪里賺錢,哪里有利,就帶著大家伙往哪里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