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道微微一笑,晃了晃手中的酒:“先喝酒。”
許破奴一怔,旋即點頭:“好!”
一杯酒下肚,他又開口:“先生,引胡奴入關,此事萬不可為啊。”
賈道搖搖頭,將酒斟滿,再笑道:“先喝酒。”
如此,不管許破奴說什么,賈道只言喝酒。
很快,一壺酒都要見底了。
賈道方幽幽開口:“誰去都無用,說什么也無用,郭公已在殺你了。”
沒有任何鋪墊,突然丟下這么個重磅,給兄弟兩人都震傻了。
賈道指了指桌上的酒:“郭公先讓我給你下毒,等到落夜再遣唐繼業來。”
“由唐繼業出面,將你兄弟二人并數十親信,一并誅殺。”
“這不可……”許破奴下意識要反駁,誰知人還不曾立起,一股乏力感便涌上身來。
“破奴!”許逐寇連忙扶住他,對賈道焦急道:“先生既然點破,必然不會眼睜睜看著我兄弟二人死去?”
賈道搖頭:“若破奴一心求死,我也無策。”
許破奴緊咬牙冠,額頭上豆大汗珠滾滾落下:“果然……如此么?!”
“事到如今,你還對郭公抱有幻想?”賈道嘆氣,舉杯一飲:“忠臣良將,奈何郭公不配啊。”
藥效發作,許破奴愈發乏力,癱坐回去。
許逐寇急的不行:“先生,求您速救破奴!”
“那得看他自己了。”賈道笑道:“聽著,如今在你面前有兩條路。”
“第一,‘主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你便在此安心等唐繼業來取你首級便是。你死之后,郭公召胡奴入關,河東陷落。”
“第二,背離郭公,將消息帶給周角,提前扼殺此難。”
“速速決斷吧!”
“第二!我們選第二條路!”許逐寇想也不想地回答。
賈道卻望著許破奴。
這位河東第一勇士,此刻滿臉蒼白。
他對郭鎮岳的最后一點效忠之心,在此刻徹底破碎。
“降周!”
賈道笑意燦爛:“然也!”
他自胸前取出解藥,放在桌上:“以溫水吞服此藥,片刻可解。落夜之后,唐繼業便會趕來。”
許逐寇連忙將藥化開,給弟弟喂了下去,又追問道:“如何脫身?”
“唐繼業到后,告訴他三件事。”
“第一,周角破郡城、斬二郭、滅李氏,河東已內亂,郭公自顧不暇,危在旦夕。”
“第二,郭公伏兵在外,隨時送他唐繼業上路。”
“第三……”
他送過去一張紙:“將此物交給唐繼業,不但能使我們脫身,反而能在新主面前立下大功。”
“大火點起帳篷,我便會下令進攻唐繼業。”
“二位一路向北,我們再會。”
說完,其人揚長而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