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進來!”
曹正手持訴狀一封,見帝拜倒:“陛下,臣為取罪證來遲,還請陛下恕罪!”
天子端坐回去,臉上笑意全收:“說吧。”
“有人禁錮監軍,唆使全軍抗命!”曹正高聲道:“據梁興本人所述,當日他已下令撤軍,突然收到六皇子所召,他便前往六皇子大帳。”
“誰知,彼時六皇子不在,在帳中的是皇甫韻;此女膽大包天,竟直接奪監軍大印,再將梁興捆綁禁錮!”
“隨后,陳知兵便向全軍下令:取消后撤軍令,改為進攻。”
曹正話說到這,殿內早已驚嘩聲四起。
監軍失聯這事大家都知道,可萬萬沒想到,周徹這幫人竟然做的這么大膽!
天子半瞇著眼,依舊做聆聽狀。
“陛下!”曹正聲音憤慨:“如此舉動,不但違了軍法,更有謀逆之嫌!請陛下嚴懲!”
這個助攻來的太及時了!
周漢周明立馬跟上:“請父皇嚴懲!”
百官附和:“請陛下嚴懲,以正國法軍威!”
大皇子望著周徹,輕嘆道:“老六,你糊涂了。”
三皇子周松反是神色輕松,笑道:“要打勝仗也不容易,哪管得了那些條條框框?可緊接著老六不就打贏了么?”
“降書的事先不說,至少箕山被他拿了下來,拔掉了河東賊的東大門,沒有此勝,周角未必會降。”
周漢當即喝道:“老三!軍令如山,你懂什么?”
“臣聞‘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盧晃立馬站了出來,開始給天子算經濟賬:“河東久災久亂,數年難平,國庫早已不堪重負。”
“六殿下此權衡利弊,是為了國家大局,諸軍奮戰得勝,一挽主力之頹局,足見前線明過于兵曹。”
“所謂非常之勢,行非常之舉!臣認為枉顧大功,而拘泥于形式,實不可取!全軍抗命之罪,究之難服軍心!”
曹正當即怒道:“這是對監軍下手的理由么?倘若諸軍都以前線求勝為借口,禁錮監軍,那還要兵曹、要尚書臺、要中樞作甚?豈不是處處軍頭林立!”
“曹尚書所說的道理我也知曉。”盧晃并不動怒,而是將目標牽回梁興身上:“軍中矛盾是常有之事,禁錮監軍不是小事,但也不能憑梁興一言而斷。”
“你說六殿下等人之舉有謀逆之嫌,但誰敢保證梁興在軍中沒有越矩之行,迫使眾人不得不如此呢?”
曹正自持大道理,盧晃避開此處鋒芒,開始從其他地方挖坑還擊,官場老油條還是有一套的……周徹心中感嘆。
“六殿下!”
豈知,曹正沒有放過他:“敢問六殿下,皇甫韻禁錮監軍可是您的意思?她禁錮監軍之時,您又在何處呢?”
周徹也不慌:“我覺得盧公所言甚是有理,至于我,自然在和河東賊作戰。”
“你撒謊!”周漢怒叱:“彼時你部大軍都駐扎在箕關之外,你怎么與河東賊作戰?難不成孤身入河東,與他們廝殺?”
“那就不是你一個廢物能揣測得了。”周徹嗤笑:“我自有良謀取勝,事實證明我也是對的。你要是想學,回頭我……我也不教你!”
周明怒道:“父皇,老六這是在轉移話題!姑且不說河東大勝是我招降之功,便是你真在前線有一二得利,也不能自持功高藐視父皇!”
“好了,都別爭了。”天子擺擺手:“曹尚書說的是對的,禁錮監軍不是小事;但盧卿所言也不無道理,事情總要查明才能定罪。”
“既然如此,趙遠圖——”
“臣在!”
一直吃瓜的趙遠圖心頭一驚,趕緊走了出來:怎么突然到我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