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防洪一般,一旦堵不住管涌,那就是滔天之災。
砰!
就在這時,一道彪悍的人影走入場中。
他披著厚重的鐵鎧,如一尊行走的鐵塔。
手持吞吳刀,劈開寒光一道,將前方盾牌撕成碎片。
而后大步連進,眨眼之間,劈殺鐵甲盾士十數人。
他將目一掃,虎視熊威:“敢破陣者來!”
叛軍鐵甲盾士中,未有敢孤身應戰者,皆肩接盾連,一同壓上。
薛定觀許破奴在此入戰,又征調人手往此處來拖住他,自向前方。
避開許破牛,再以自身之力,撕開缺口。
當!
寒兵被一口巨盾格住。
隨即,巨盾一側,后方探出一口刀來。
薛定抬腳在巨盾上一蹬,閃身避開刀鋒。
望著盾牌后的人,冷聲發笑:“乳臭未干,就敢來對抗我?”
正常來說,武人的巔峰期是二十四至四十歲之間。
二十四之前,武藝未至巔峰,經驗亦有欠缺;四十之后,體力和頂尖反應能力開始下降。
而面前人還是個少年,十八歲都不到,不要說武藝經驗,就是力量都還有很長的發育路要走。
屬于半大孩子。
紫鎮東目中寒光一凜,掄手又是一刀劈了下來!
二人惡戰。
此前步步向前的張梓城軍,前進之勢被扼住。
雙方廝殺,僵在原地,互相消耗放血。
——麓谷,激戰如火,六千朝廷精銳爆發的戰力十分可怕。
若是呂輕山不在,以最開始的兩萬人,或許已要頂不住了。
——營北,屯騎憑借防高血厚,縱然失去了速度之優,依舊牢牢咬在此處。
——沿河,丁斐的緊張要到了極致,他幾次將佩刀拔出,又咬著牙將其推回鞘內。
直到這一刻,他看到張梓守軍和叛軍主營僵持陣前,終于要坐不住了。
座下戰馬似乎感應到主人的情緒,也焦急的往前走出了幾步。
“父親!”
麓谷戰場,主陣的呂厚找到呂輕山:“麓谷難取,不如暫守,您率領精銳回撤,給張梓守軍致命一擊?”
“是個法子!”呂輕山點頭認同,也更為心動。
麓谷是六千精銳,吃下他們頂多抓幾個朝廷將領。
而張梓城門下,卻只有三千人,還是臨時捏合的部隊。
吃下他們,可以直接活捉周徹!
呂輕山先將自己撤出戰線,調集所部改攻為防,防止自己精銳一走全軍猝然而崩。
同時,拆令兵快馬去見韓雄,準備上報此訊。
望樓上,韓雄見局勢僵持依舊,亦有此念,揮手召來令兵:“傳令,麓谷改攻為守,拖圍朝廷援軍即可。”
“命呂公速領精銳轉戰張梓城下,一擊破敵!”
“是!”
命令相接,麓谷戰場率先變動。
叛軍唯二的精銳之一,在麓谷戰場上撤下,進行調頭。
“——報!”
“麓谷敵軍變動,抽調兵力,往張梓城門下而去!”
戰局瞬息萬變。
無數快馬往來奔馳于戰場,為各自主官通報——將要行動的丁斐也接到了命令。
馬背上的他,倏然一震,看向呂輕山部。
不行,自己一定要阻止呂輕山。
否則,這一路人馬加入,張梓城下必然難以支撐。
鏗鏘一聲,刀鋒抽出。
“——報!”
“將軍!”
就在這時候,一道更尖銳急促的聲音響起:“旗動了!”
“什么?”丁斐愣了一下。
“旗動了!”
來人重復,指著張梓城上:“城樓上,殿下的皇嗣金纛動了!”
丁斐猛地轉頭,盯著城樓上——
——城樓上,金色大旗移動。
幾個大戶主自薦,林氏主亦在其中。
“少習武,雖疏戰陣,力尚在,愿為殿下擎旗!”他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