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之,攻擊他的人聲望高的可怕。
除了這個六皇子外,還有諸如陸軒這樣的人——此戰之后,陸軒這樣的真君子,注定是要享天下美名,得天子重用的。
其余如董然等人,皆一言不發,甚至不敢去多看周徹。
話題到了這個地步,他們不可能插嘴。
就連旁聽,其實都算罪過。
大軍最高權力的歸屬,此議便是拿到朝堂上,也只有少數幾人能參與。
而最后拍板的,只有一人!
長久的沉默——
“張梓即復,叛軍即敗,當速領軍收回北面九城,以救百姓。”
朱龍聰明的扯開了話題。
“太尉是想借此還債嗎?”周徹直接的可怕,搖頭發笑:“我來之前,壺關、屯留已復。”
“其余七城,俱已派人連夜趕去,相信不久便有消息傳來。”
“——報!”
話音方落,帳外有人入,是周徹的探報:“啟稟殿下,路縣、谷遠二城已收服,誅叛軍三千余人,城中損失正在清點!”
朱龍再度沉默了下去,臉色變得越發難看。
周徹笑了一聲,隨手扯出一把椅子,就在當中坐了下來:“既然太尉需要沉思,我們就一塊在此等等消息,可好?”
朱龍深深的望了他一眼,緩緩點頭。
三刻鐘后,又有探報來傳:“犁亭縣已復……”
“武鄉縣已復……”
“沁縣已復……”
直到天色晚時,最后一封完整的線報送來,比起之前要長了許多,是丁斐親自安排的:
“我軍到時,鄰近各縣人馬潰逃入涅縣城中。”
“有烏延狗受韓問渠之命入城,督各城叛軍守城。”
“我軍重新奪回城池……薛定已死,懸尸樹上,為王頡所殺。”
“另,羊頭山已有重兵把守,且工事完備,據烏延俘虜供述,工事徹底完善是在頭一日——可嘆!這一日之功,不知要延收服并州到幾時。”
朱龍不愧是大人物,眾人都坐的屁股生痛時,他依舊端坐在那,沉穩得很。
直到‘頭一日’三字一出,他身軀明顯一震!
“可嘆!可惜!”
周徹嘆息起身,來到朱龍面前:“太尉,信中所言,你可聽清了嗎?”
朱龍聲音僵硬:“殿下一日之內,大破叛軍,連復九城,此并州之福。”
周徹大笑,俯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太尉還是將這些好話留著,說與父皇聽吧!”
就此離賬。
“太尉……”
等到周徹走了,諸將才覺胸口壓著的巨石被卸下,紛紛出聲。
朱龍滿臉疲倦之色,只是揮了揮手。
諸將不敢停留,步伐匆匆。
董然留步,面帶難色:“太尉,他這是挾功逼您攬責啊!”
朱龍嘆氣:“董公有什么要說的嗎?”
“太尉當真愿意屈服嗎?”
“不屈服,又能如何呢?”
“他只能逼迫您,但決斷諸事的權力,還在陛下手中。”董然道:“陛下為顧大局,北戰初開,只要您不開口,他絕不會輕易換帥。”
“因此,是進是退,是就此攬下一切黯然退場,還是后續尋機彌補,全由您一念而定。”
頓了頓,他又道:“憑您的威望,哪怕退下來,也可以暫居九卿之職。”
譬如,自己也跟著背點鍋降職,然后這個前將軍不就空了出來?
朱龍眼神閃爍,望向一旁:“取我筆墨來,拖了半日,是該上書了。”
周徹帳中,張伯玉持筆,周徹口述:
“國難當頭,諸將避戰在后,釀酒作樂,還假借激勵軍中士氣開脫,實在可恨。”
“為收三軍之心,請父皇特準兒臣,待時機成熟時,驅此數將上陣,命其與叛軍大軍決死!”
張伯玉愕然頓筆:“殿下,真這么寫,陛下能答應我們嗎?”
“你寫就是了。”
——本月共欠一萬六千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