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是什么意思!”赤延菹驚怒。
“很簡單,我敢直接策應六皇子登山,他就會仗著刀兵之利,先行斬我。”赤延陀深深吐了一口氣:“不過倒也不必太擔心,一旦我身死,羊頭山便有崩潰之險。不到萬不得已,他們不敢亂來。”
“你負責聯絡六皇子,我和其余各部聯絡,先說服他們。”
赤延菹用力點頭:“好!”
——晉陽城。
快馬往來奔馳不斷。
押送民夫錢糧耗時長,但單馬往來還是很快的。
包司才身死當天,韓問渠便得到了消息。
即便消息再具體,具體到赤延陀并非見死不救,實不能救——中樞重臣撫軍時死在前線,還是很難不讓韓問渠這個當大王的生疑。
更何況,他現在正處大下風。
人心思變,才是正常的不對嗎?
他對赤延陀起了疑心,卻又不知如何是好。
他手中無人可用,換掉赤延陀,其他人能做得更好么?
好在,今日來了一則喜訊:西原來人了!
來的是呼延豹和宇文族的王子以及該族一名驍將。
宇文族王子名拔都,使粗鐵槍一桿,被稱為西原冠代之雄。
將名汗魯,持一根熟鐵棍,身高九尺有余,重三百二十斤,號稱有舉鼎之力。
在西原二十四王族中,當數宇文族人最少。
但這一族武風極盛,強武輩出,雖然人少,依舊躋身王族前列,鮮有敢與之爭鋒者。
前番王頡截殺,使宇文族高層罹難,激怒了宇文拔都。
固他親騎前來,點名要殺王頡,為族中貴人復仇。
“王頡在逃!”
韓問渠恨得咬牙切齒。
他已知悉王氏族人冒死給周徹傳信,才導致這位六皇子發狂猛攻,使羊頭山數日間岌岌可危。
而王頡本人帶著剩下幾個王氏子弟,領著并州百姓……和他的人打游擊!
在襲擊了幾處叛軍駐點后,王頡對百姓進行了基礎武裝。
面對叛軍的圍追堵截,王頡拖著壟長的難民隊伍,和韓問渠苦苦周旋。
為了撲殺王頡,韓問渠身邊的戚威、齊浩文以及鬼方胡已悉數遣出。
好在,幾日周旋下來,難免中的持兵壯丁幾乎折損殆盡。
王頡用兵無方?
當然不是。
百姓在逃,看似二三十萬人,實則持兵者不過幾千人。
這幾千人完全沒有過對陣經驗,亦未經過操練,每每遭到襲擊,只能留下一部分持兵男丁,其余人接著跑。
而留下的持兵男子,除了在略作阻擋后身死,根本沒有其他可能。
“我親去斬他!”宇文拔都道。
“大王!老師!”
這時,李建趕到了。
他一路換馬狂奔而來,片刻未歇,以致于走路步伐都有些踉蹌:“周徹攻勢太猛,赤延陀有投敵之心!”
“什么!?”
韓問渠大駭,面色蒼白:“大原軍尚未至,若羊頭山失,如何是好?”
呼延豹眉一沉:“不行!羊頭山無論如何都得堅持住,最多十日,我們的騎兵便能抵達!”
“哪還能堅持十日。”李建氣喘吁吁:“若我師不施為,只怕一兩日間,周徹就要跨軍破山了!”
韓問渠急的徘徊數步,問:“你們是何打算?”
“必須換掉赤延陀。”
“好,聽你們的!”韓問渠拍板,又對呼延豹道:“為穩軍心,請宇文王子與將軍同往羊頭山。以大原和王子之威望,方可穩定軍心。”
宇文拔都雖想殺王頡,但也知事有輕重,答應下來。
“王頡雖是領著百姓逃竄,但若置之不理,恐成氣候。”韓問渠又道。
不要太多,只要讓王頡喘口氣,整頓出個千把……甚至幾百敢廝殺的部隊,他從后而發,突襲羊頭山,便有可能釀成大禍!
“王頡就交給我了。”宇文汗魯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