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佐帶著王頡迷失了方向,胡奔亂走;
北邊,一批又一批或多或少的異騎入境;
南邊的羊頭山上,也是人員往來。
亂了,這片天地徹底亂了。
赤延菹再次見到周徹時,小心的帶來了幾個婦孺。
據其所言,此中有赤延陀的夫人和隨軍之子。
周徹先讓丁斐抓的那名將領來認,確認無誤后方道:“既然赤延陀心思已定,還有什么好猶豫的呢?”
“殿下見諒,現在猶豫的確實不是我阿哥!”赤延菹面露苦色,道:“為穩人心,山上鐵弗部王那幫人聲稱西原軍已在路上,不日就將抵達。”
“這個餅你們都吃多少天了,挨的砲會少一分嗎?”周徹失笑。
赤延菹沒聽過這樣的說法,但也能理解其意,便道:“我們兄弟自然不信……還有一點,便是他們不敢確定朝廷的心思。”
叛黨還在宣傳朝廷的鐵血手段。
漢人軍官為了在邊疆刷政績,沒少干把異族騙過來殺的事。
大夏建國之初,大漠號稱有‘騎族諸百,涉水草而居,多建國稱王號’。
如今呢?
別說建國號的了,就是把那些小部族也算上,也至多不過三五十而已。
其余的呢?
自然是被喜歡種田的大夏人埋進地里做了肥料。
武官開疆,文官治民,百姓種地,天子享萬世名……這樣四贏的事,誰又拒絕得了呢?
可一個種族要生存、要發展擴大,就難以避免這些,換其他人強勢也一樣,無所謂正義。
歷代先輩帶來的后果也就呈現了:干得太猛,給人干怕了。
以至于出現如今的局面:周徹掏出一張支票,異族們低頭看了一眼,想接這單生意,又怕自己吃不消。
畢竟你們兇名在外,別說上你的床,就是進你房間都是有風險的。
叛黨正是抓住了這一點,猛猛宣傳恐嚇。
他們表示跟著守山,萬一羊頭山破了,你們還能跑,還能背依西原。
大不了在前面做第一排扛大夏的傷害。
可要是投了大夏,大夏一轉身算起了舊賬,那可就是一鍋端了。
周徹看著他:“所以,你希望得到我更重要的承諾?”
赤延菹一咬牙:“我更希望殿下能派威望重臣走上一遭,甚至您親自去一趟!”
此言一出,帳中不少武人,眼中吐出殺氣。
赤延菹心頭一寒:“殿下放心,莫說如今我們愿降,就是此前不愿降,殿下入我等軍中,我等也萬萬不敢加害!”
“我去吧。”賈道忽然笑道。
許破奴大感意外,嘀咕道:“先生可是歷來保身怕死之人……”
“為殿下大事,何須惜身!?”賈道瞪了他一眼,隨后還是解釋起來:“如其所言,烏延人不敢背信。并州終屬于誰,尚需爭論。”
“就叛軍內部而言,烏延人雖然出力,但承受朝廷仇恨的還是韓問渠。”
“烏延人要是誆殺朝廷使者,那便是舍身擋在了韓問渠身前,他們又何苦來哉呢?”
不錯,烏延加入了叛亂,但還只是從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