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調出風口的積灰在微光里打著旋,簌簌地跌落在紅木辦公桌上。
高毅坐在辦公桌后面,嘴角挑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不緊不慢地把玩著葉漢卿生前送他的鎏金鋼筆,筆帽內側刻著的“兄弟同心“早已氧化發黑。
他抬眼看向坐在對面的葉白,眼神里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陰狠,恍惚間,思緒一下子就飄回到了幾年前在太平間的那個瞬間。
當時,作為好兄弟的高毅,忙前忙后地為葉漢卿操持后事,靈堂里,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周圍的人都沉浸在悲痛之中,哭聲、嘆息聲交織在一起。
但高毅內心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悲痛,反而涌起無盡的喜悅,這種喜悅如同潮水般在他心中翻涌,他好不容易才強忍著,不讓自己笑出聲來。
在他眼中,葉漢卿的死,是他這輩子干的最正確的事情,因為這意味著他將擁有更多。
曾經兩人共同打下的江山,如今他有機會獨吞;那些曾經被葉漢卿壓制的欲望,也如同脫韁的野馬,在他心中肆意狂奔。
“怎么會?”
高毅收回思緒,哈哈大笑起來,那笑聲聽起來格外刺耳。
“那你可是誤會高叔了!我其實前段時間就發現那兩個敗類,借著我的名義在公司肆意妄為、欺男霸女!我一聽到這個消息,肺都要氣炸了,恨不得把他們挫骨揚灰!
只是為了能把他們一網打盡,不打草驚蛇,我才沒有報警抓他們,
前段時間我就一直讓人在私底下收集證據,只是今天碰巧了,被小白你碰見了。”
“噢?這樣的話,是我錯怪你了?”葉白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戲謔的笑容。
你的演技確實很精湛,也值得一個奧斯卡小金人,但很可惜,我是重生者。
演戲就演戲唄,看誰演的過誰。
聞言,高毅臉上立馬堆滿了看似真誠的愧疚與無奈,微微搖著頭,發出一聲沉重的嘆息。
“哎,小白啊,這話可不能這么說,你想想,咱們公司這么大的攤子,里里外外多少事?每天都有一堆文件要處理,一個會議接著一個會議,忙得我暈頭轉向,連喝口水的功夫都沒有,
你高叔我啊,每天忙得腳都不沾地,連回家的時間都沒有,你也知道,這公司是我和你爸當年一起辛辛苦苦打拼出來的心血,為了能守住它,這些年我真是付出了太多精力,每天從早忙到晚,連自己家人都顧不上了,唉,真是對不起你白姨了。”
高毅長吁短嘆,眼中似乎還泛著些許淚光,像是真的在為這些年的忙碌和疏忽而自責。
忙得腳不沾地?忙著陪小蜜吧?
忙,都忙,忙點好啊,白姨和你的三個女兒,有我照顧就夠了。
葉白不語,冷冷地看著他的表演。
“唉,說起來也是慚愧啊,我這一忙,就疏忽了公司的基層管理。”高毅一邊說著,一邊還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沒想到讓韋志學和袁豪那兩個敗類在公司里為非作歹這么久,做出這些欺男霸女的缺德事兒,簡直是天理難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