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詩人劉希夷的《公子行》里曾說:十指不沾陽春水,今來為君做羹湯。
岳梓童的蔥白十指,如果給她喜歡的男人做飯,相信肯定會有詩詞里所說的那種意境,就算沒有哪個男人配得上這雙小手來做飯,但也該用來捉筆提槍,哪怕是殺人放火都可以,可用來刷鍋洗碗算咋回事呢?
盤子碗的滑膩滑膩的,幾次差點從小手中溜走,摔在地上讓那個人渣看熱鬧。
他果真坐在她平時坐過的沙發上,翹著二郎腿的裝大爺,嘴上叼著她的香煙,鼻子里還哼著一曲陳詞濫調,就像看戲那樣,滿臉玩味的神色,看著汗水從岳總光潔的額頭上冒出來。
岳總真想轉身抬手,把盤子撇她腦袋上。
不過她不會那樣做,正所謂愿賭服輸,岳梓童可不是那種輸不起的人,不就是刷鍋洗碗嗎,還能比割麥子拔草更難伺候?
還得洗干凈了,這點倒是不用李南方提醒,岳梓童也會堅定不移的去執行,畢竟她以后吃飯還得用這些餐具。
終于,所有鍋碗瓢盆都被洗干凈了,岳梓童在長松一口氣抬胳膊擦了擦汗水時,心里竟然生出了一種自豪感,仿佛剛做了什么了不起的大事那樣。
啪,啪。
單調的掌聲從客廳里傳來。
誰還稀罕你的夸獎嗎?
岳梓童暗中冷笑了下,理都沒理那個家伙,快步走上了樓梯。
眼看就要到上班的點了,雖說岳總就算遲到了,也沒誰敢扣她獎金,不過她不想那樣做,要以身作則給眾手下做個榜樣。
三天內,李南方不用去上班,可以在家里養傷——這是岳梓童答應了他的,盡管現在她已經看出這廝活蹦亂跳的屁事都沒有了,她還是不想食言而肥。
再說了,他不去公司給她添麻煩,她也清凈些,免得齊副總又找到她,說李南方又在小車班打架了,害得她還得說這廝是閔柔的關系,來自鄉下的窮親戚,沒見過世面,讓小車班眾員工多多包涵一下吧。
“能不能把空調弄好?晚上太熱了,有些受不了。”
等換上一身白色小套裙的岳梓童,踩著高跟鞋從樓梯上款款走下來后,坐在沙發上的李南方欠了欠屁股問道,滿臉希望的神色。
岳梓童用眼角看著他,淡淡地問:“還想要什么?”
李南方精神一振,連忙說:“也不用太多,除了空調外,再換張大床,弄個冰箱,墻上掛個電視機就行。哦,最好是再搞個臺式電腦,晚上沒事時可以玩玩游戲。”
“還有別的要求嗎?”
“沒有了,我這人很容易知足的。”
“你是很知足。不過——不行。”
在說出最后這兩個字后,岳梓童忽然覺得這個世界好美哦,天是那么的藍,云彩是那樣的白,花紅柳綠,空氣中都充斥著歡樂的分子。
尤其是李南方那張被憋住的臭臉,更讓岳梓童想到了李白的一句詩詞:仰天大笑出門去!
可不能那樣,會有損岳總冰美人形象的,想笑也行——車子駛出別墅向前飛馳時,岳梓童再也忍不住了,發出一串銀鈴般的嬌笑,聽著就舒服。
讓美女在伺候完大爺后,還能保持良好的心情,絕對是每一個男人應盡的義務,李南方對這句話是深以為然,順便蔑視下岳梓童:你還是特工呢,都不懂得優越的生活環境,才是特工的墳墓這個道理。
這就好比溫柔鄉里英雄冢那樣。
再怎么兇猛的獅子,一旦被關進動物園里后,它在野外那些讓百獸顫栗的本能,就會逐漸被安逸消磨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