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漸的黑了下來,她沒有起來開燈,一動不動的慢慢融進了黑暗中。
可能是受金錢的刺激,也可能是把自己當做了警匪片中的線人,晚上九點左右時,王德發給李南方打來了電話,語氣依舊是那樣興奮,幾乎每句話都得重復一遍,唯恐李中尉聽不懂的樣子。
據財務處的小李說,區里這次派聯合調查小組入駐開皇集團,是金區長在單位重要會議上提出來的。
本來,作為區里的利稅大戶,任何一個官員要想擺出這陣勢來,都得仔細考慮考慮,畢竟僅憑著幾個消費者的舉報,就做出如此大動作,還是很不理智的。
不過金區長卻力排眾議,堅持這樣做,說什么我們官員的宗旨,就是為人民服務,既然開皇集團的某些行為,已經為人民造成了不可忽視的傷害,那么我們官員就得為他們做主,絕不能因為某集團是利稅大戶,就縱容,忽視某些不道德行為。
有則改之,無則加勉。
這八個字,就是金區長為那次會議下的最終結論。
“我還聽小李說,是他聽在區稅務部門的表姐說的,不管是市里還是區里,幾個主要領導都不同意派調查組入駐我們集團的,可金區長站在為人民服務的高度上,非得一意孤行。”
最后,王德發說:“其實,小李他表姐說,是岳總得罪了金區長。至于是怎么得罪的,忌諱莫深啊,小李追問了好幾遍都沒說——我可是打算在酒店請他表姐一局的,人家不來,我只好買了兩條好煙送小李了。”
老王說半天,最后這句話才是他想表達的重點。
意思是在告訴李南方,他可不是光拿錢不辦事的,必要時也得花錢。
“好。老王,你做得不錯,等這件事過后,少不了你的好處。”
李南方明白老王為什么這樣說,也沒在意,笑著說了兩句閑話,扣掉了電話。
老王在提到金區長后,李南方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說起來,這都是他惹下的禍,當初在藍天酒吧時,如果不嘴欠,那么岳梓童也不會有這些麻煩了。
“這個姓金的,還真特么的敢惹事。”
李南方嗤笑著搖了搖頭,很佩服金區長竟然敢招惹岳家大小姐。
但很快,他就笑不出來了。
因為他想起了今天在公司看到的那些事,財務處有人在查賬,總裁辦公室內也有人拿著照片,需要岳梓童給個解釋等等,這些貌似很正常。
又不正常。
依著岳梓童的臭脾氣,她怎么可能會任由這些小官員,在她面前耀武揚威的?
她只需一個電話,膽敢以權來報復她的金區長,休說派調查小組進駐公司查賬了,就算他剛露出這樣的苗頭,也會被一擼到底的。
還真以為京華岳家,是任人欺負不敢吭聲之輩了?
事實上,調查小組真進駐開皇集團了,而岳梓童也不像是大局在握的樣子,從她故作冷淡不在乎的態度中,就能確定這一點。
“有意思,難道說,她已經被岳家拋棄了?”
琢磨過味兒來的李南方,覺得最好給老頭打個電話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