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月月嘴唇干裂,是她自己想不到喝水,這些天來,她被父母雙亡的濃濃哀傷,緊緊包圍著,已經忘記了干渴。
她爸在京華住院這事,李南方早就知道了,如果只是她爸謝世了,他不會感到奇怪,畢竟像她這種沒多少收入的家庭,卻去京華住院看病,本身就說明病情很嚴重,隨時都有撒手人寰的可能。
可她母親呢?
李南方拍了拍她肩膀,低聲問道:“老人的后事,都處理好了?”
隋月月點頭,抬手抹眼淚,怎么抹,都擦不干凈。
“阿姨,又是怎么回事?”
李南方彎起胳膊,用襯衣袖子給替她擦淚。
“出、出車禍死的,比我爸爸早死一個小時。”
“哦。還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嗎?”
李南方明白了,以為是她母親出車禍死亡的消息,傳到她住院的父親耳朵里后,因遭受不了喪妻的打擊,引發病情,即刻死亡。
“我媽,我爸,都是被人害死的,都是被人害死的!”
隋月月忽然扳住他肩膀,劇烈搖晃著,嘶聲尖叫起來,情緒失控,眼眸里也攸地浮上,濃濃的怨毒恨意。
就仿佛,李南方是殺她父母的兇手,咬牙咬的嘴角都有血絲溢出:“有位女醫生告訴我說,她親眼看到那輛車,徑直撞死了我母親,隨后逃逸!我知道是誰,我知道是誰殺了我爸媽!”
李南方沒有掙開,任由隋月月劇烈搖晃著他,凝神傾聽她說的每一個字。
接到京華院方的電話后,隋月月火速乘車向那邊趕去。
她剛踏上北上的動車沒多久,就接到了一個電話,是來自京華街頭的公話,一個女人在那邊冷笑著,告訴她說,賤人,你就等著哭爹媽吧!
那個女人只說了這句話,就扣掉了電話。
等隋月月趕到京華時,她父母已經被送進了太平間。
雖說上次隋月月在會所歇斯底里質問,這個世界對她如此不公時,也曾經痛恨她的父母,為什么要把她帶來這個世界上。
但毫無疑問,她是個孝女。
看到父母的遺體后,當場就哭昏倒在了地上。
等她醒來時,已經是在醫院的病房內了,是一位姓蔣的女醫生幫了她,照顧她。
那位姓蔣的女醫生,也是青山人,與隋月月算是老鄉了。
也正是在蔣醫生的幫助下,在京華那邊人生地不熟的隋月月,才能把父母遺體火化,抱著骨灰盒回到了老家。
回到老家的當晚,蔣醫生給她打來了電話,告訴她說,她父母可能是被人謀殺的,并說親眼目睹了車禍現場。
如果隋月月找到兇手,需要她站出來作證的話,她會站出來的。
“你知道,是誰害死了我父母嗎?”
隋月月搖晃的累了,松開手時腳下一個踉蹌,靠在樹上慢慢癱倒在地上,望著樹林外面的目光又呆滯起來,臉上卻帶著笑意:“你肯定想不到,我父母的死,是因為我做了一件好事。哈,呵呵,就因為我做了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