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幾次午夜夢回時,那些男人主動撲向數百藍旗隊員時的怒吼聲,都在岳梓童耳邊環繞,最后忍不住地低頭,凄然淚下。
還有那個男人。
他應該叫黑幽靈吧?
正是他在關鍵時刻,為呼嘯在異國他鄉上空的華夏梟龍戰機,指明了轟炸方位,讓勝券在握的佐羅飲恨逃走。
可他本人,卻已經被炸成了碎片。
想到那個人后,岳梓童的心里就很疼,淚水更急,雙手用力抱著頭,雙肩劇烈顫抖著,希望那真的只是一場夢,她從沒有去過墨西哥,那些英雄的男人,就不會死了。
可惜,這不是夢。
是早就過去的現實。
死去的男人,再也不會叼著煙卷,雙手抄在口袋里,沖大街上美麗的女孩子,流里流氣的吹口哨了。
甚至,那些沒死的,在硝煙未盡時,就迅速撤離,不給岳梓童說一聲謝謝的機會。
這,絕對是岳梓童一輩子的遺憾。
有時候,她就想,如果生命能重新來過,她一定會拉住那些人的手,淚流滿面的笑問,嗨,帥哥,留個電話好吧?
也許是她的虔誠,感動了神秘的蒼穹,讓那個豹子般的男人,忽然撥響了她的手機,問她還記得曾經在墨西哥十萬大山內,并肩作戰過的戰友嗎?
“記得就好。”
男人肯定也想到了那場殘酷的廝殺,唏噓著喃喃重復著這四個字。
“你現在哪兒?”
岳梓童急聲問道:“能不能把你的名字,告訴我?”
“不行。”
男人一口拒絕了岳梓童,頓了頓卻又說:“等你看到我時,我再親口告訴你好了。”
“你要來青山找我?”
岳梓童愣了下,立即明白了。
“最近,咳,最近手頭有些緊,想找份正式工作來干。”
男人干咳一聲,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卻不知道干什么好。想來想去,就想到了你——那個啥,你那邊還缺司機不?保安也行啊。可千萬別說,等我去找你后,要給我個副總寶座玩玩。我就是個大老粗,給你開個車子,看個大門還是能勝任的,副總那玩意,真心做不來啊。”
岳梓童笑了。
發自真心的笑容,光滑的臉頰上,還掛著淚珠,星光下泛著珍珠的光澤。
面對數百武裝歹徒,都悍然不懼的牛人,現在居然說要給岳總來當馬夫,當看門狗、哦,是當保安,這是何等的榮幸?
她實在忍不住的要笑,像午夜盛開的曇花那樣,雖說只是一瞬間,卻能照亮整個——宇宙,已經如灰的自信,這一刻毒草般瘋長。
我如果不牛,猛人怎么能來給我打工?
我如果不吹——會很難受的!
深吸了一口氣,岳梓童用力點頭:“好,那我等你來。你來了后,想干什么工作,又是要多少月薪,都是你說了算。”
“我還有個兄弟,你也見過的,是個苦命孩子,非洲來的,現在混得都吃不飽——”
“讓他也來!”
岳梓童豪爽萬分的,打斷了他的話:“待遇,與你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