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跑了三四米,他就停住了腳步。
戴著笑面蠱神面具的荊紅命,雙眼冷森森的望著他,擋在了他前面。
這兩個男人已經四十多歲了啊,不都說紅顏薄命,英雄易老嗎,他們年輕時比豹子還要強壯的身體,本應被歲月,以及女人給掏成渣的啊。
卻怎么,還這樣牛逼?
牛逼到,讓李南方深陷絕望。
“李南方,你逃不掉的。”
荊紅命的聲音,再次恢復了可怕的波瀾不驚。
“那就不逃了。”
李南方抬手,用力擦了下嘴巴,笑著回答。
剛才他全力與荊紅命對拳時,不但被震脫了臼,也稍稍受了點內傷,嘴角有血絲淌了出來。
秦玉關在后面說:“看在你很聰明的份上,你自栽吧。我們會把你的尸體,送回八百,交個你師母。”
李南方慢慢后退,后背倚在了一棵樹上,與荊紅命倆人形成品字形,搖了搖頭說:“我不能死。”
秦玉關沒覺得他這樣說,是蠢話,反而認真地說:“給我們個理由。”
“除了師母說讓我去死,我可以去死外,誰都不能讓我去死。”
李南方深吸一口氣,胸脯急促起伏了起來。
他背靠著的那棵樹,樹葉稀少,抬頭就能看到銀盤般的皓月。
皓月的清輝,在他抬起頭來時,灑在了他臉上,也倒映在了他眼里。
李南方的瞳孔,開始慢慢地變紅,再說話時的聲音,就仿佛從地下很深處傳來:“秦七叔,荊紅十叔,你們可能早就知道,我以往在暴怒,或者殺人時,眼睛會變紅。”
荊紅命沒說話,秦玉關點頭:“是。這種情況不常見,卻也不怎么稀罕。當年我們在南越對陣猛虎連時,我就曾經看到別人的眼,都變成了瘋魔的紅色。那是因為,深藏在人類骨子里的殺戮,被激發了出來。”
頓了頓,他又說:“就像女人傷心哭泣時,雙眼也會變紅。”
李南方桀然一笑,低頭看著秦玉關:“可你們肯定不知道,我的眼睛發紅,不是因為骨子里的殺戮被激發了。更不是像女人那樣,傷心哭泣才導致。而是因為——我身體里,藏著一條龍。”
無論是秦玉關,還是荊紅命,在李南方說出這句話后,身子都明顯輕顫了下。
李南方卻呆愣了下:“你們,早就知道?”
如果他們不是早就知道,就不會在李南方為活命,把最大的秘密說出來時,做出那么明顯的震驚反應,而是會嗤笑,滾尼瑪的蛋,以為你是魔幻里的男主呢,還身體里藏了一條龍。
荊紅命不答反問:“它,現在要控制你了?”
“是。”
李南方艱難的點了點頭,看著自己開始微微發抖的手:“每當我遭遇我人性無法承受的兇險時,它都會控制我——放我走吧,我不想它殺死你們。”
秦玉關笑了:“你確定,它能殺死我們兩個?”
“基本,能確定吧?”
李南方再次抬起頭,看著天上的銀盤,雙眼中的紅光越來越盛,全身都顫的厲害:“今、今晚,是月圓之夜。每逢月圓,它的魔性就會擴大好多倍。”
“聽起來,好像西方傳說中的狼人。”
秦玉關摘下了臉上的面具,對荊紅命笑著說。
荊紅命也摘下面具,隨手扔在一旁,淡淡地說:“我先來。”
秦玉關不服氣的問:“為什么是你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