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路上見到人,看到她霞飛雙頰的樣子后,肯定會心生疑惑。
八百百十個居民中,至少有一半人,能從女人的臉色上,看出她內心里在想什么的。
楊甜甜是真怕會遇到能看得出她心思的人,這才走出了小村,準備讓村外更冷的寒流,來平息那顆悸動的心。
還真是怕什么就來什么,就在楊甜甜來到村口的小山坡,迎風而立,準備讓寒風驅除那種讓她害怕的悸動時,就看到有兩個人,踩著齊膝深的大雪,從遠處走來。
她可不敢讓人看到,慌忙轉身剛要回家,腳下一滑,從小山坡上向外側滾去。
怕被人聽到,她不敢發出驚呼,連忙用手捂住嘴巴,左手隨便抓著,希望能抓住一棵小樹之類的,停止下滑。
積雪太深了,摔在上面一點都不疼,從高處下滑時,能讓人輕易聯想到小時候玩的滑梯。
滑下十多米后,楊甜甜就不驚慌了,還很享受,只需張開雙手左右搖晃著,保持身子平衡不摔倒就是了。
小山坡外側的下面,是個小樹林。
穿過小樹林,就是小溪。
也是楊甜甜前來砍柴時,無意中發現二愣子倆人“祝賀”拴住康復的地方。
這三個家伙,居然又在這兒。
雙手抄在袖子里,背對著小山坡就這樣坐在雪地里,大聲討論著什么。
“年輕,就是好。”
終于停止了滑雪的楊甜甜,看著樹林那邊的三個年輕人,心中由衷的羨慕了一個,本能想到了她的豆蔻年華。
她也年輕過,像朵小黃花兒那樣絢麗,隨風搖擺。
在那個一去不復返的小黃花年代,楊甜甜是活潑的,愛笑的,會撒嬌,發嗲的。
究竟是什么時候,她忽然變成了當前這副懦弱的樣子了?
是他死后。
死了丈夫的妻子,就等于天塌下來了。
尤其是女兒還在襁褓之中時。
如果楊甜甜的夫家,是一般的老百姓家,喪夫后,才剛二十出頭的年齡,完全可以再嫁的。
任誰,都說不出個不字來。
但她的夫家,不是一般人。
那是京華岳家,是華夏版圖的重要組成部分之一。
她如再嫁——無論嫁給誰,對堅持某些古老傳統的岳家來說,都是一種恥辱。
誰敢侮辱岳家,誰就會遭到毀滅性的打擊!
所以,年輕輕就喪夫的楊甜甜,唯有抱著女兒,在那個豪門大院內,慢慢地等孩子長大。
岳家內部勾心斗角,爾虞我詐的斗爭,讓出身小門小戶,此前被丈夫庇護在腋下什么都不用管的楊甜甜,感到非常的震驚,也害怕。
她怕,她會莫名其妙的被卷進家庭內部矛盾的暗流中,成為一個可憐的犧牲品。
要想不被卷進去,那么最好的法子就是小心,小心,再小心!
于是,隨著時間的流逝,楊甜甜就不再活潑,不再愛笑了,變得懦弱無比。
“幸虧童童長大了,又爭氣,這才讓我脫離了苦海。我這算是,重新活了一次吧?”
胡思亂想的楊甜甜,情不自禁的抬手,在臉上摸了一把。
皮膚光滑細膩,好像剝了殼的熟雞蛋,猶如十七八歲少女的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