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
在李南方看來,天有沒有亮,取決于他的肚子會不會喊餓。
如果是咕嚕嚕的叫,哪怕伸手不見五指,那也是天亮了,需要起來吃飯。
如果肚子沒叫呢?
對不起,外面天上掛著的太陽,就是個特大號電燈泡罷了。
他已經醒來的夠晚了,岳梓童卻醒的比他還要晚。
岳梓童嘴角流出了晶瑩的哈喇子,還在美夢中徘徊。
李南方很奇怪,明明很漂亮的女孩子,怎么在睡覺時,會有哈喇子流出來呢?
這可是極大影響了她的光輝形象。
尤其她睡覺的姿勢,實在不敢讓人恭維。
一根腿騎跨在李老板身上不說,一只手還伸進了他褲子里——仿佛唯有這樣,她才會有安全感似的。
李南方看了她很久,才輕輕嘆了口氣,剛要把她的手拿出來時,卻見她叭嗒了下嘴,夢囈似的說:“如果我聽到別人說我睡覺時的這些壞習慣,你就死定了。”
“你會讓我怎么死?”
“我有十八種無痛死亡法,可以供你選擇。你不知道該選哪一種,我可以無償推薦給你。”
“既然知道自己睡姿很銷魂,怎么不改一下呢?”
李南方終于狠心,把她的手從褲子里拿了出來:“忽然想到了一句話。”
“什么屁話?”
岳梓童睜開眼,抬手擦了擦嘴角,又姿勢慵懶的打了個哈欠。
看著又把腦袋鉆進自己懷里的岳梓童,李南方說:“很想和你一起起床。”
我想和你一起起床這句話,和近代詩人徐志摩有關。
通俗的解釋呢就是,我想和你一起睡覺是流氓,我想和你一起起床是徐志摩。
“哼哼,敢在本宮面前拽文嚼字的,還真是關夫子門前耍大刀。”
岳梓童貓兒般的哼哼了兩聲,抬起頭說:“不過,鑒于你對本宮的一往情深,我這次就原諒你的流氓行為。但下不為例——小外甥?”
李南方真心反感在這種狀態下,她喊他小外甥,當然不會答應了。
“小外甥?”
岳梓童又叫了聲,右手在他肋下狠狠掐了把。
李南方吃痛,唯有問:“干嘛?”
“不干嘛,就是想叫你。小外甥?”
“嗯。”
“小外甥?”
“有病了吧你?”
“小外甥,本宮問你兩個問題。”
岳梓童又伸出兩根白生生的手指,在他眼前晃了下:“你想先聽哪個?”
如果一個人對人說,你想先聽哪個時,前提都會說有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
可人家岳梓童,卻不屑這樣說,只說有兩個問題,問李南方先聽哪個。
李南方知道這娘們現在滿腦子都是黃白之物,不能和她一般見識,不然肯定會被氣死的。
于是就伸手,把那她一根中指按了下去:“我先聽這個好了。”
“好。”
岳梓童問:“我們做過幾次了?”
“什么做過幾次?”
李南方有些不解。
岳梓童又舉起左手,伸出三根手指,逐一彎曲:“第一次呢,是在洛杉磯某個破酒店的浴缸里。第二次呢,則是在本宮的閨房里。最后一次呢,則是在西邊那條小河里了。”
李南方這才明白,她所問的第幾次,是這個問題:“你自己都記得清清楚楚,還用問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