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這些質疑的話,趙婉蓉忍不住了。
她猛地抬起頭來,雙眼犀利:
“誰在質疑她?
敢質疑她,那敢不敢跟我去寶剎寺去找智明那老禿驢……不對,是得道高僧對峙嗎?”
這話一出,所有的質疑聲,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人家都說出要對峙的話了,說明這事應該是真的。
這事,鬧到這,沒人敢再說假話。
所以,沒人這么傻。
而此時林九宜低著頭站在一旁默不作聲。
趙婉蓉掃了他們一眼,冷哼,“你們什么都不知道,有什么資格在這說三道四。”
說著,她手往李朝東一指:
“你當時在現場,你告訴他們,到大殿時,這蠢女人是什么情況?”
李朝東受寵若驚,連忙開口:
“因為一路叩頭上來,到寶剎寺時,她腳步虛浮身體搖晃、身上全是泥水,而且額頭上的傷,沒磕一次頭就流一次血。
到最后快到大殿時,她根本沒力氣再走。
當時這姑娘要扶她走完這最后的幾步距離,但都被她拒絕了。
那最后的幾步,她是拖著身體,一點點挪到佛祖前的。”
說完后,李朝東一臉的唏噓。
這原本是一件值得嘉許的事情,最后沒想到被人利用來爭寵。
“聽到沒有!”趙婉蓉冷笑。
她忽然伸手掀起林九宜那厚厚的劉海,“看到這疤痕沒有?這就是磕一千九百九十九個頭后留下的。”
說完,松開手,她一臉歉意的看著林九宜:
“姐們,忍不住了,你別生氣啊。”
林九宜,“……”
她能生氣嗎?
姐們,你是在揭傷疤啊。
最后,林九宜朝她搖了搖頭,婉蓉是為她鳴不平,她又不是那種不知好歹的人。
大廳內,忽然安靜的掉根針都能聽到。
“是不是很好奇,這向來愛干凈、特注意自己形象的林大姑娘,為什么會忽然不顧形象冒著大雨磕頭求到寶剎寺?”趙婉蓉冷笑,一字一句說道:
“因為急病亂投醫。
當年她祖母病危,太醫幾次都說她祖母撐不下去了。
林九宜和她祖母感情深厚,那段時間日夜守在她祖母身邊伺疾。
在被太醫宣布藥石無效,讓準備身后事時,她就因為聽到有人說寶剎寺很靈驗,里面的佛經有佛性,求來,能心想事成。
她不顧眾人阻攔,冒著大雨去求佛經,目的就是想留住她祖母的命。
但智明那老禿驢說她沒誠心,不會把佛經給她。
她也不傻,為了求得佛經,直接下山,然后從山下的第一級臺階就開始叩頭,一直叩到大殿上,為的就是想以自己的誠心感動佛祖。”
說到這,趙婉蓉吸了吸鼻子。
“最后,她請回了佛經,但也因為這樣,發了三天的高熱,人都燒得糊涂了,就算這樣,她嘴里還念叨著要求佛經,有佛經她祖母就不會走。
等退熱后,不顧身體的虛弱日夜照著佛經念經,為她祖母祈福。
說來也奇怪,原本被宣判了藥石無救的林老夫人,竟活多了一個月。”
這也是林家長輩為什么喜歡她的緣故。
誰會拒絕一個有孝心的后輩?
永帝徐啟元皺眉,他忽然想起那段時間林家人的確都很忙,甚至一度閉門不見客。
他當時也聽說了,是林家老夫人病重,但他并沒放在心上,畢竟那時候爭奪得正激烈。
沒想到,這中間竟還有這么多事。
而就在此時,燕王徐長庚忽然站了起來。
他紅著眼,“大姑娘,是不是好疼?”
林九宜愣了下,心一暖,輕搖頭:
“早不疼了,都過去了。”
徐啟元看了一眼徐長庚,忽然開口:
“這事,為何都沒聽人說過?甚至沒什么人知道?”
“皇上,這是我自己的事情,為什么要別人知道?”
林九宜反問的話,讓徐啟元一下子說不出話來。
不過他的眼底閃過一抹異樣。
這林大姑娘與一般的女子真的很不一樣。
旁人做了這種事,恨不得天下皆知。
而她則恨不得掩得嚴嚴密密的,生怕旁人知道,有意思。
一旁的長公主眼底掠過一抹暗光,她眉頭上揚:
“那這經書,為什么會在如媞身上?”
別怪她多想!
要是這林家女敢設計自己閨女的話,自己必要她好看。
“是我讓人給她送過去的。”林九宜沒一絲的隱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