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九宜回到家時,她爹并不在。
她并沒走,而是留在書房里等他。
因為沒事做,她拿來一幅京城的地圖,在上面慢慢地看了起來,不時拿筆在上面做標注。
這一等,便是黃昏。
林文庭帶著滿身的疲憊走了進來。
一見桌子上沒茶,林文庭拉長了臉,神情委屈,“聽說你等了我許久,我還以為有茶。
閨女,你懶了,茶水都不備。”
他邊說邊走到書桌旁坐下,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地圖,然后抬頭:
“說吧,這次又想問什么?
九宜啊,咱們是父女說話最好坦蕩蕩,你覺得呢?”
“爹,這可是你說的。”林九宜嘴角輕勾:
“我記住了,說話坦蕩蕩。”
林文庭囧,他忽然有一種自己把自己給坑了的感覺。
搖頭,“好吧,又給你鉆了空子。”
都說到這里,林文庭抬頭一臉感嘆地看著她,“再過七天,你就要再嫁給別人為妻了,以后爹想看到你,就難了。”
林九宜輕笑,“都在一個京城內,要見面容易。
爹你要見我,只要上燕王府或者派人通報一聲,我自然會回來,還是很容易的。”
林文庭輕笑,但并沒接這個話。
嫁出去的閨女,身不由己,想見,不一定就能見得到。
“好了,說吧,這么急找爹,有什么事。”林文庭嘆氣,還是把話題轉到了正事上:
“你再不說,一會你娘該來叫我們吃晚飯了。”
白天躲不掉,晚上逃不掉。
她想知道的事情,會想盡辦法搞到答案,所以,不如大大方方讓她問,省得她廢腦子。
“周北辰!”
這三個字一出,林文庭的笑容凝固在臉上,他現在忽然想她廢腦子算了。
主打一個能拖一天是一天。
很快,林文庭苦笑了起來,“你怎么會想問他?
他與咱們家八輩子打不上關系,是個無關緊要的人,你沒必要理會。”
說到這里,林文庭站了起來:
“九宜啊,你聽到你娘喊我們吃飯的聲音沒有?
走,咋們快過去吃飯,你娘等久了會發脾氣。”
說完,就要出去。
有一種落荒而逃的味道。
林九宜紋絲不動,淡淡地說了兩個字,“爹,坐下。”
林文庭身體一僵,最后只能乖乖地坐下。
“爹,你覺得避而不談,有用嗎?”林九宜一臉認真,隨即搖頭:
“你沒聽說過‘紙包不住火’這五個字嗎?”
林文庭干笑,“咳,我沒避而不談。”
說這話時,他有些心虛地不敢看林九宜。
好想問,閨女太聰明,做爹的要怎么辦?
林九宜被她爹這副慫樣給氣笑,這還叫沒有避而不談,當她眼瞎?
林九宜換了個姿勢,一臉嚴肅:
“爹,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周北辰是怎么回事?
他曾經上門求娶過我,是不是?
還有,你們是不是曾經百般刁難對方?
爹,你剛才說的,咱們父女之間要坦蕩蕩。”
“都是一些過去的事,你問來做什么。”林文庭沒直接回答,頭看向窗戶外,“你只要知道,爹娘都是為你好的就行。”
“真的為我好?”林九宜搖頭:
“我讓人查了,我與沈冽成親時,沈冽忽然出征,是周北辰動的手腳。
另外,李月如會接近沈冽,也是周北辰指使的。
爹,不如你告訴我下,周北辰暗地做這么多事情,目的是什么?”
林九宜一臉嚴肅。
見到周北辰后,之前不明的事情,瞬間赫然開朗。
她讓青梧順著這些事情去查了一次,這一查,還真是查出不少東西來。
沈冽會在新婚夜出征,居然是周北辰在背后搞的事。
老實說,如果周北辰沒出征,按照時間來看,她現在應該是兒女繞膝,生活也和現在截然不同。
很顯然,周北辰就是想破壞她之前的生活。
“什么!”林文庭震驚地抬頭。
隨后他疲憊地坐在凳子上,伸手去揉額頭,眉頭之間寫著煩躁。
林九宜也沒催他,而是靜靜地坐在一旁等著他說話。
林文庭很煩。
周北辰到底想做什么,他們都拒絕得這么明顯了,為什么還要死纏爛打?
所以,九宜會和離,全都在他的算計內。
想到這,林文庭就有一種想要弄死他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