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政殿。
永帝粗喘著大氣,他目光落在跪在地上紅腫著雙眼的外甥女時,他有一種要生吞了她的沖動。
死蠢,還不知道掩藏她的蠢。
燕王,他的十八皇叔,再怎么不濟,也輪不到她罵,還詛咒他去死。
永帝有一種想殺了她的沖動。
相對于永帝的氣憤,站在右側的何文君就顯得異常的輕松悠哉,一副與她無關的樣子。
“咳。”永帝輕咳了下,“林夫人……”
“皇上,我沒事。”何文君輕笑,就是笑容笑得有些假:
“咱們就是聊聊天,聊不來,也沒啥。
皇上也知道的,臣婦這閨女命運坎坷,第一個丈夫已經這樣,第二個絕不能再出事。
臣婦還真的是怕,怕應了扶桑花的諧音。
畢竟王爺的性子天真爛漫,他們要是婚后有人想坐實這傳言,派人害了他性命,讓臣婦閨女守寡且落個克夫什么的名頭,臣婦心中不安啊。
所以皇上啊,這親事你看……要不解除了?”
何文君眼底掠過一抹暗光,她就差直接說出誰想要燕王的。
所以,今日的交代她要是不滿意的話,這親事還就真這樣算了。
永帝沉了臉,他抿起嘴看了一眼何文君,眼底的不滿一閃而過,隨即揚起笑容:
“林夫人說這話就嚴重了,這其實就是一件小事。
雍寧她是不小心送錯禮……”
“嗯,故意不小心的送錯的。”何文君贊同,“大喜日子前一天就觸了霉頭,這親怕是更結不得。
原本兩家是結秦晉之好,是為了兩家更親密,但現在看來這怕是要結成仇,所以,皇上聽臣婦一句勸,這親事就這樣作罷,強扭的瓜不甜,畢竟王爺隔了兩輩的晚輩都跳出來詛咒,真的要不得。”
說完,忍不住惋惜地嘆起氣來。
永帝聽得腦門生疼,這何文君也不是個善茬。
一旁一直低著頭不說話的長公主,此時抬起了頭:
“林夫人,女不教母之過,這事是我長公主府對不起你,你說吧,你想怎樣才愿意讓這事過去。
你放心,她代表不了燕王府,趙如媞的所作所為僅代表她自己。
作為侄女,我很希望我十八皇叔能與喜歡的人白頭偕老,所以還請林夫人慎言。”
說這些話時,長公主一直面無表情。
但藏在袖子里的雙手,她卻緊握成拳。
果然,林家會死抓這事不放。
何文君一臉無辜,“長公主言重了,這事不是已經過了嗎?臣婦哪里敢想怎樣?
畢竟,臣婦沒那么好的命,有個皇帝舅舅撐腰做主,你們說啥就是啥,我無所謂。”
這話一出,在場三人直接拉長了臉。
這分明就是奚落他們仗勢欺人。
趙如媞憤怒,她猛的抬頭:
“林夫人你不要太過分,我只是好心給林九宜送禮,但她和趙婉蓉把我打成這樣,我都沒說什么,你有什么資格在這里裝委屈?”
要說委屈,她才此時委屈的那個。
而趙如媞沒注意到的是,她一開口門牙處的黑洞就露了出來,顯得異常的滑稽。
“趙如媞。”長公主鐵青著臉,給了她一個警告的眼神。
蠢貨,都這個時候了,還在這逞口舌之爭。
何文君點頭贊同,“郡主說得沒錯,臣婦的確是沒資格。
雍寧郡主我閨女她們兩個打了你,臣婦現在替她們兩個跟你道歉。
你大人有大量,千萬別跟她們計較。
她們把你打成這樣,都是臣婦的錯,是臣婦沒把人給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