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把這些陳年往事說出來后,林文庭反而變得平靜起來,二十年了,是該人知道了。
他認真地看著哭成淚人的林九宜:
“九宜把你換回來你就是我閨女,我們從不曾怪過你。這些事沒告訴你,就是因為怕你想太多,怕你想報仇把自己搭進去。
我們就盼你跟個普通的小女孩一樣,健康快樂地長大就行,你爹娘和祖父他們也是這么想。
若不是王爺給木家翻了案子,如今他做了皇帝,我也沒打算說這些事給你知道。現在就算這些事情被天下人知道,你也不會有危險,我就放心了。”
為人父母,他能做的就只有這么多。
林九宜雙眼朦朧地看著林文庭,心痛的要死。
她爹娘暗地里不知道流了多少眼淚。
怪不得祖母一直讓人帶著她在外面跑,她一直以為是因為祖母要磨煉自己而已,原來也是為了保護她。
她若長期呆在京城,怕是會被人發現貓膩。
“對不起,我都不知道這些!”林九宜難過地低下頭,“爹娘你們這些年得多傷心,卻不知道!”
“傻孩子……”
“或許當年被換的孩子,并沒死!”徐長庚不太肯定地說道。
這話一出,兩人頓時緊張。
林九宜顧不得擦去眼淚,激動地盯著徐長庚:
“真的嗎,你快說啊!”
“對,你快說啊!”林文庭激動得不行。
難道他愧對了二十多年的孩子真的還活著,他真的有機會彌補這個遺憾?
“你們先別激動,我也不確定。”徐長庚苦笑。
他看向林九宜,“你還記得嫁給周北辰當天,殺了周北辰他爹周一山后自殺的胭脂嗎。”
林九宜當然記得。
當時她聽到這姑娘的死訊時傷心了許久,還派人好好把她安葬了。
見林九宜點頭,徐長庚這才繼續往下說下去。
胭脂本名不叫胭脂,她叫木來儀,木來儀是林九宜的堂姐,她比林九宜大了三歲。
當年木家禍事中,木家已從良的忠仆傾盡了家財收買了大牢的人用自家的孩子換了木家的孩子。
木來儀當年年幼,獲救時她只記得還有一個妹妹和她一起被人送了出去。
但在出京后,他們遭到追殺,失散了。
因為那場殺戮很慘烈,木來儀一直以為那妹妹已經死在了當年,直到被周北辰帶走準備成親見到林九宜的面容時,她才驚覺當年的妹妹沒死。
因為林九宜現在的外貌和她生母有五六分像,不是至親的人不會想到這些,畢竟過去了這么多年,木家人也死了這么多年。
木來儀自殺時給徐長庚留了線索,她寫了三個字‘找到了’,徐長庚當時以為她指找到了周一山,畢竟她無時無刻不想殺周一山報仇,但他卻忽略了她說的走散的不知死活的妹妹。
等徐長庚看到林九宜拿出平安扣,徐長庚才反應過來木來儀說的‘找到了’,是指找到了妹妹。
她死的時候,是笑的。
是因為知道妹妹還活著,而且還活的好好的,有人疼有人愛有人護,所以她才毫不猶豫結束自己,也是怕別人順著她懷疑到林九宜的身世有問題。
……
說到這里,徐長庚看了一眼林九宜這才繼續說道:
“我找當年在木家做過下人的人問過,當年比木來儀小的姑娘就只有你一個,應該說你們這一輩中就你和來儀兩個小姑娘。
所以我猜測當年被救走的孩子,應該就是岳父大人你親生的女兒,而追殺她們的人可能就是周一山。換人一事,周一山應該發現了,怕皇帝追責他沒聲張,所以就暗地里派人去追殺逃掉的孩子。只是這么多年過去,那孩子現在是什么情況,誰也不知道,也沒任何線索。”
說完之后,徐長庚嘆息。
他覺得自己有些殘忍,給了希望又打破他們希望。
所以看到他們父女兩人的眼神時,徐長庚撇開了頭,“自從我懷疑你身份之后,就開始派人尋找線索,但一直沒消息。”
這大起大落讓林文庭心臟有些受不了。
他伸手捂住自己的胸口,雙眼黯然地看向建安帝,“別抱這種僥幸了。
若是孩子沒死,就周一山謹慎的性格,肯定會繼續追查。
而且那時候我一直派人盯著周一山,并沒發現其可疑的地方,怕是這孩子早已死了。”
終究是無緣,終究是他們對不起那孩子,成了這輩子都無法彌補的遺憾。
“不,不能放棄,只要有一絲希望都不能放棄!”林九宜嚴肅,而雙眼也瞬間變得銳利:
“現在還有一個方法,或許能找得到線索!”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