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建農一進了屋,便看見自家媳婦手里正忙活著。
“是啊!顧娘子可是咱們家的大恩人,我們也沒什么好東西可以答謝她的,便想著給她的那兩個孩子一人做一雙鞋。”
柳氏一邊說著,一邊將針在頭發上擦了擦。
“是該這樣,娘子辛苦了。”
余建農說著,摟了摟柳氏的肩膀。
要不是顧娘子將孩子們從千蛇山找回來,他真不敢想象,他的這個小家會變成什么樣子。
想到二哥家的胖頭,他的心里還一陣的后怕。
對于胖頭的驟然夭折,他想了很多。
他們老余家的平靜,這次必然是要被打破了。
長北鎮的宜蘭酒鋪后院里,洪氏正低頭哄著襁褓中的兒子。
這是她拼了老命,在生了四個女兒之后,終于生下的一個獨苗。
好不容易盼來的兒子,她時刻抱在手里,生怕有一丁點兒的閃失。
余建豐看著燭光中的妻兒,臉上卻是一片愁云。
“孩子他娘,二弟的信送過來已經兩天了,咱們這樣一直避而不見,也不是個辦法啊。”
他一面說著,一面背著手在屋子里來回踱著步子。
自從他的親生兒子出生以后,二弟已經兩次向他提起,要將之前過繼給自己的兒子要回身邊。
可是,若承志只是個普普通通的孩子,他也早在二弟第一次提起時,便順水推舟的將他還了回去。
偏偏他是如此的出眾,才十四歲的年紀,便已經中了童生。
以后的前途,更是不可限量的。
即便是他以后只考中個秀才,那名下的所有田產,也是可以免除稅賦的。
這讓他如何舍得將這么優秀的兒子送還給他。
再說,承志之所以如此優秀,都是他一手栽培出來的,跟他余建才可沒有半分關系。
若不是承志過繼給了自己,到了鎮上的書院念書,哪里會有現在的這一切。
“當家的何必憂心,再怎么說當年承志可是過繼給了咱們。
這個可是開過祠堂,上了族譜的事情。
哪里是二弟夫妻倆個說改就能改的事兒?”
要不是他們看承志現在出息了,還會巴巴的想著將他要回去嗎?
“咱們的寶兒將來可是要靠著這位親大哥的,有個做官的大哥,他未來的路也會更順暢些。
再不濟,寶兒還可以接手這個酒鋪。
有他大哥幫襯著,咱們家這個酒鋪說不定還能開到縣城,甚至是府城去。
難道說承志一個讀書人,以后做了大官,還會在意這么個小酒鋪子嗎?”
洪氏想得可是更長遠一些。
承志一看就是塊讀書的料子,寶兒才幾個月大,未來如何還不好說。
有個親大哥幫襯著,跟有個堂兄幫襯著,那可是完全不同的兩碼事。
“再說了,咱們家還有四個閨女呢。大妮已經說了親事,就不提了。
二妮、三妮和四妮將來的親事,還等著承志考上秀才以后再商議呢。
這親弟弟是秀才,跟堂弟是秀才,說出去能一樣嗎?”
洪氏想到還等著說親的三個女兒,更加堅定了要留下承志的信念。
“可是二弟家的胖頭……唉!”
“要是胖頭還活著,咱們完全可以不在意二弟的話,只當他沒提過。
可是現在……咱們總不好,讓二弟家斷了香火吧。”
余建豐說著,苦惱的坐到了椅子上。
“當家的這就沒想明白吧!”
“要我說,二弟夫妻兩個還這么年輕,完全可以再生個兒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