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在馬車外的衙差們自然都不是吃素的,隔著幾米遠便將這臟婆子給攔了下來,死死的壓在地上,不許再向前靠近一步。
縣太爺雖不是什么大官,卻管著他們手中的飯碗。
一個不小心,惹怒了縣令大人,他們可沒什么好果子吃。
“哪里來的瘋婆子,縣令大人的車駕也是你能驚擾的?”石捕快一臉嫌棄的看著面前這個臟婆子。
說她是個瘋婆子真是一點也不為過,臉上臟得看不清楚五官,身上更是發出陣陣的汗臭與嗖水的臭味。
真讓這婆子近了縣令大人的身邊,自己這捕快的飯碗,怕是也吃到頭了。
“這位差爺,我是縣里顧文翰秀才公的親娘,昨天在縣城不小心傷了腳,宵禁的時候被抓了起來。
求求你行行好,讓我見見縣太爺,跟縣令大人說說。
讓他派個人叫我那小兒子前來接我啊。”
胡絹子知道這恐怕是她解救自己的唯一一次機會了,再繼續像今天這樣熬下去,她非得發瘋不可。
她也不是沒有看出差爺滿眼的嫌棄之色,可是為了自由,她什么也管不了了。
石忠良見面前的瘋婆子說得有鼻子有眼,又確確實實是昨晚宵禁臨時抓回來的百姓,當下也不敢大意。
這人要真是顧小秀才的親娘,那可就真是……誤會搞大了啊!
他可是知道,他們縣太爺對那顧小秀才多有賞識,正想著如何拉攏呢。
他快步爬上馬車,對縣令大人耳語了幾句,說明事情的原委。
古縣令一聽,心里恨不能有千萬只草泥馬飛奔而過。
這事兒鬧得!
他不過是怕戰事又起,提前想了個招修修城墻,怎么也能惹出這種麻煩。
“既然她說自己是顧小秀才的娘親,正好后面馬車上那顧文才不是還醉著嗎?
讓她一起跟著去縣衙,將人交給她照顧著吧!”
古縣令說著頭疼的揉了揉眉心。
衙差們風風火火的來,又浩浩蕩蕩的離開了。
顧千蘭心里松了口氣,想著親耳從古縣令那里聽到的消息,不免有些感慨。
也不知道孩子們跟他們父親之間的感情如何,想必總歸是會傷心難過一段時間的吧。
她打算等到邊關的正式公函下來后,再告訴他們這件事。
古縣令留給她的時間并不算多,她一定得趕在邊關的公文送到之前,將他想要的東西給弄到手。
走在回村的小路上,越接近余家村,空氣中便漸漸飄來一陣陣惡臭的味道。
她這比常人都要靈敏的感官,有時候也確實是有些要老命啊!
越是臨近了余家村,這股腥臭夾雜著腐敗的氣味更是濃烈,縈繞在她的鼻間經久不散。
這滋味對于她來說,那酸爽的程度簡直到了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地步。
來的時候坐在馬車上,她還并沒發覺有這種氣味。
怎么現在輪到她獨自回村,這股子惡臭卻像是憑空冒出來了似的,讓她直犯惡心,胃里的酸水不斷的往上翻涌。
太陽已經快要下山了,夕陽的余暉灑落在天邊,形成一幅美麗的畫卷。
可此時的顧千蘭卻完全無心欣賞,她覺得這氣味再讓她多聞上哪怕一秒,自己都很有可能會被熏得暈過去。
道路兩旁的山間,不知名的鳥兒發出動聽的叫聲,過了前面那個彎道應該就離余家村不遠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