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興旺叔來了呀,快請屋里坐,我去燒點兒開水。”
田杏兒攏了攏散落下來的頭發,有些不好意思的打了聲招呼,便匆匆退到灶屋去了。
“大侄子這日子過得……也是不容易啊!”
等到田杏兒的身影徹底進了灶屋,余興旺這才感嘆的說了句,輕輕拍了下余村長的肩頭。
僅只這一句,余建才感動得瞬間眼眶都紅了。
這么多天以來,他總算是遇上一個能理解自己的人了啊!
“叔……我,唉!”余建才垂著頭,一屁股坐到了院子里的小桌旁。
“大侄子,我這會兒過來的原因,想必你也猜到了吧。
都是為了我那早走的老三啊!”余興旺面露愁苦的說道。
余家老三?興旺叔不是都已經跟他斷親了嗎?
就連斷親文書和戶籍都徹底分出來了,此刻說這話又是什么意思?
看到余村長面露疑惑,余興旺繼續說道:“想必你也知道吧,縣里的衙差們過來,還帶了老三偷藏的二十兩私房錢。
那個可是他從家里帶走的,按理說得是分前家的銀子。
這私房錢理應也是公中的銀子,被他偷著帶走了。
現在這銀子既然被送了回來,就該還是歸我們老余家所有才對。”
余興旺說著,眼神中透著莫名的光亮。
“這……興旺叔,這事兒怕是不妥吧!”余建才一聽興旺叔的意思,頓感不妙啊。
這是讓他出面一起,去找顧娘子要這筆銀子的意思?
說句不好聽的,他還真沒那個膽。
在見識過了顧娘子的那身功夫之后,他哪里還敢在她的頭上動土啊?
讓他找顧娘子要這筆銀子,那跟在老虎嘴里拔牙又有多大區別?
“大侄子且放一百二十個心,這件事情說到哪里去,道理都在咱家這邊,那建忠家的敢不給這個銀子。
再說了,我可不像她那么不好說話。
到時候這銀子要回來了,大侄子家若是為難,需要借多少我可以先拿出來給你緩緩。”
余興旺說著,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來。
聽了這話,余建才的心里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敢情剛才,自己跟媳婦兩人的對話,興旺叔全都一五一十的聽了去唄。
他雖然總覺得這事兒有哪里不妥,可是看興旺叔那信誓旦旦的樣子,還有自己家里那空空的口袋。
到底還是輕輕的點了下頭。
顧千蘭的新宅子里此刻熱鬧非常,顧嬤嬤和顧周氏在灶屋里忙活著,做這十幾個人的飯食。
而她也總算是從琴嬤嬤的口中了解到,自己在得到了余建忠陣亡的消息后,該做些什么。
“恒叔,你跟大貴他們一起先去我在村西的宅子。
既然收到了縣衙送過來的陣亡通知,想必這棚子也得盡快搭起來了。
新宅子這邊的暖宅便緩一緩再說吧,那邊得準備著村里的鄉親們過去祭拜的事情。”
雖然她對于那個余家老三,連對方的長相都不清楚,可是該要走的流程還是得做到位了。
琴嬤嬤從旁協助著搭棚所需要的一應事物,兩個孩子也都換了衣服,頭上戴了白花。
因著要招待石捕快一行人留下用午飯,她特意請了余建西做陪,又從空間里拿出了一些吃食出來。
豐盛自然是無比豐盛的,桌上的每一道菜都是硬菜,且油水十足,味道更是沒得挑。
顧千蘭則跟著琴嬤嬤一行人,在村西的宅院里忙活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