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興旺叔、嬸子,你們會不會搞錯了?
建忠兄弟要是在家里就存有二十兩銀子,又何必還苦哈哈的去服兵役呢?
在家里老婆孩子熱被窩的,可不比上邊關丟命強百倍啊?”
見勢不妙的余建才連忙上前說和道。
“就算是他在外頭得的這筆銀子吧!那時候肯定也沒斷親呢,這銀子就還是該交到公中才對。”
眼看著二十兩銀子插上了小翅膀要飛,錢婆子是真心急了。
這余村長到底是幾個意思啊!
老頭子不是說讓他給主持公道嗎?他就是這么給主持的?
“的確是沒那么早斷親,可二位怕不是忘了吧?
我在成婚的第二天,便被你們分家出來,帶著兩個孩子住到這村西頭的宅子里。
自分家之日起,我們家賺的銀子就歸我們自家掌著,當時的分家文書上也寫得清楚著呢。
正好當時的分家文書我還留著呢?各位可需要我拿出來,讓大家伙兒幫著回憶回憶嗎?”
建忠家的一提起當時的分家文書,余興旺心中有一些恍惚。
想當初他們為了給家里省些口糧,可是將他們母子三人分得徹底,只說將來等老三回來了,若是不同意這么分法,再另行商議。
可當時他們所有人都是打算著,老三再也回不來了。
看著院門口隨風飛揚著的白幡,他那三兒子可不就是再也回不來了嗎?
“既然我嫁過來第二天便被分了出去,想必那時我這當家的還沒得到那二十兩銀子呢。
不然,他也不至于到了邊關,還因此丟了性命。
眼下老余家的人要想分這二十兩銀子,可就完全說不過去了。”
顧千蘭振振有詞的說著,絲毫也不肯讓步。
一時間錢芬芳看了眼婆婆,又看了眼公公,不由自主的向院門口退了幾步。
她算是看出來了,現如今這建忠家的,那一張嘴死的都能給說成活的來。
要想拿回那二十兩銀子,怕是難了!
別說是拿二十兩銀子了,就是幾兩恐怕也是不容易的。
錢婆子還想再要理論幾句,可猶豫了好一會兒,也沒想出個詞兒來。
她用手撞了撞發著呆的老頭子,指望他拿個章程出來。
可平日里極有主意的余老頭,此刻卻像是三棍子打不出個屁一樣,她手都撞疼了也沒再表個態。
余建才偷偷的看了眼發著呆的余老頭,興旺叔這是被顧娘子給問住了吧。
他輕聲嘆了口氣,看來這借銀子的事兒,是指望不上了。
余興旺看著眼前的建忠媳婦,似乎從她嫁進門之后,第一次如此認真的打量著她。
只見面前的女子明眸皓齒,肌膚勝雪,唇不點而朱。
雖然臉上有半邊青灰色的印跡,可自從戴上半邊面具之后,看起來反而更美更迷人了。
此刻的她哪怕是穿著一身粗麻衣裳,那通身的氣度也是讓周圍所有人望塵莫及的。
這樣的一個媳婦,想來老三要是真在家里存下了二十兩銀子,怕是也不可能舍得上邊關服役的吧。
到底,還是他那個兒子沒福氣。
他悠悠的嘆了口氣,一句話都沒說,背過手去轉身便出了院子。
“當家的……當家的!你等等我呀!”錢婆子一見老頭子頭也不回的走了,連忙跟了上去。
見公婆都走了,錢芬芳一刻也不多留,跟在后面灰溜溜的跑遠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