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村長一家的日子是最好過,最舒心的。
可偏偏卻出了胖頭那檔子意外,好好的一個家,變成了現在這副樣子。
木板床上的田杏兒緩緩的睜開了眼睛,她的情緒似乎穩定了下來。
眼角的淚還在不斷的滑落著,只讓人感到一種支離破碎的凄涼。
事到如今,顧千蘭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
她這可真是受了無妄之災,借點銀子出去,還借出大問題了。
“你們也別著急,我讓顧恒先去趟鎮上的宜蘭酒鋪找找人,興許村長也只是一時說的氣話,等緩過勁來也就好了。”
要說買個人回來,對于農家人來說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情?
適齡的女孩子最便宜的都要八兩銀子呢,余村長當真舍得?
“顧娘子……我……多謝你了!
你可一定要將我那個當家的給找回來啊!”床上的田杏兒總算是恢復了些理智,雖然眼里的淚還是止不住的往下流。
可總算是不像之前那樣,見著人就要撕打瘋咬了。
“你且安心在家好好休息,別再胡思亂想了。”顧千蘭輕輕的拍了拍田杏兒的手,倒是沒跟她一個病人多計較。
顧千蘭簡單的交待了顧恒幾句,又給他拿了幾兩碎銀子,讓他套上兩匹騾子駕車去了鎮上。
吩咐他若是在宜蘭酒鋪找不到余村長,便趕緊回來。
至于明天一早余家老三的棺槨上山的事,她再回去跟琴嬤嬤商量商量,看還有沒有其他的辦法。
田杏兒雙眼無神而空洞的躺在木板床上,此刻的她也不知道究竟是在想些什么。
見她總算是安靜了下來,吳大夫輕聲嘆了口氣出了屋子。
他也只能再給田杏兒配些安神的藥喝了,讓她好好休息一下,但愿余村長真如顧娘子所說的,只是夫妻倆吵架說的氣話吧。
出了吳大夫的小院,顧千蘭轉身便去了琴嬤嬤的家。
眼看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可是圈山地的事還沒有個著落,不由得令她有些焦慮。
“大小姐怎么這時候過來了?”
下午琴嬤嬤來跟自己交代過事情之后,便回來陪著兩個孩子休息了。
這兩天她一直忙里忙外的操持著,身體的狀態幾乎是已經到了極限。
剛一到家便跟孩子們一起倒頭就睡,一直都沒有出去,對于外面的熱鬧更是一無所知。
“小少爺跟小小姐都還睡著呢,我想著晚些時再給他們做吃的。”
琴嬤嬤臉上掩不住的倦意,雖然睡了一小會兒,卻還是沒能完全緩過來。
“琴嬤嬤先不急。我這趟過來,就是想問問。
要是山地一時定不下來,還有什么辦法能夠明天一早,讓余家老三準時上山嗎?”
顧千蘭下意識的沒當余建忠是自己的什么人,就連用的稱呼也像是對待一個外人。
琴嬤嬤聽了大小姐的話,倒也沒有糾正,而是陷入了沉思。
“倒也不是沒有別的法子。
實在不行,大小姐便找四叔公出面好了,他在族里輩份最高,說話是最有份量的。
只要他同意了讓姑爺上山,老余家那邊可挑不出什么理來。”
雖然直接跳過了老余家的當家人,去找四叔公拍板,可這也是實在沒有辦法的事情。
“那行,勞煩琴嬤嬤去四叔公家跟他說說這事。實在不行,便是出點銀子也是可以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