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事不好了!”隔著老遠,胡絹子就聽見顧友勝家那半大小子的聲音,在那里直叫喚。
她心中有些不喜的想著,這孩子可真不會說話,哪有一大清早跟人說大事不好的?
雖然她此刻正為著蕊兒的失蹤而揪心著,可是這事兒怎么能讓外人知道?
“你這小子,出什么事了?咋咋呼呼的干啥?”
她放下鍋鏟從灶屋走了出來,正看見沖進了她院子里的顧文康。
“快……顧家大伯娘,顧家大伯他暈倒了,就在山腳下那兒不遠的地方。”
“有個我不認識的大叔陪著呢,你快些過去看看吧。”
顧文康說著,就出了院子直往自己家跑。
有了之前的經驗,他可不敢再跟顧家大伯娘提起,文才大哥被人殺了的事。
這個消息他也就只能趕緊的跑回家去,跟他自己的爹爹說才更靠譜。
“什么?這……好好的怎么就會暈倒了呢?”
一聽說顧友長暈倒在山腳下,胡絹子也著急了起來。
當家的該不會是餓暈的吧!難道是昨晚上那粥煮得太稀了,不頂餓?
她的心里胡亂的想著,連灶上的火也來不及管,便匆匆的出了院子向著山腳下跑去。
做慣了活計的胡絹子跑起來,并不比年輕女子慢。只見她風風火火的,不一會兒便跑了過來。
李同可不會像之前顧文康那樣半拖半抱著顧友長。
他只是將人半拖著放到了一旁的大樹下,省得一會兒人都來了,擋著大家伙兒上山的路。
清晨的太陽緩緩的從山脊上升起,清淺的白霧逐漸消散在空氣中,又是一個明媚的早晨。
胡絹子一看到躺在大樹下的當家的,立刻便飛撲了上去。
“當家的……當家的!”
“你快醒醒啊!當家的,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啊!”
胡絹子一邊哭,一邊搖晃著顧友長的身子,不斷的拍打著他的肚子,直抽抽得顧友長恨不能將隔夜飯,都給吐出來。
其實早在李同將他挪到大樹下的時候,顧友長就已經漸漸恢復了些神智。
只是腦子還有點暈乎乎的,有些不敢相信之前聽到的消息。
他一定是還沒有睡醒,以至于聽到文康那小子說,他家大兒死了,而且還是被人給殺死的。
可這會兒被胡絹子在身上、肚子上各種一撲騰,他算是徹底躺不住了。
只見他在這一波操作后,終于忍不住弓起身子,向著前方“嘔!”的一下子,噴出了一口酸水。
四周有片刻的寂靜,李同聞著空氣中彌漫著的酸臭氣息,捂住鼻子,悄悄的向后退了幾步。
這口酸水噴得毫無預兆,直噴得正要再往他身上撲的胡絹子滿臉都是。
她也顧不上臭,用袖子胡亂的在臉上擦了幾把,激動的喊道:“當家的,你可算是醒了。”
“太好了!總算是沒事了。”
“你這怕是餓的吧,怎么就暈了呢?咱們趕緊回家,我做好了玉米面糊糊。”
直到此刻,胡絹子才猛然想起來,自己的鍋里還攤著餅。
“壞了!我鍋里還攤著餅呢,這文康也真是的,不知道先找人將你抬回去,跑家里喊我過來干啥?”
胡絹子想著鍋里肯定已經糊得不成樣子的餅,心里疼得直抽。
可得快些趕回去,別到時候再把灶屋給燒著了,那才是麻煩大了。
剛剛坐起身的顧友長,一把拉住了準備起身往回跑的胡絹子。
“孩子他娘,別管什么餅子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