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千蘭并不想就這樣決定了這個大男孩的人生,這幾天也讓他自己好好想一想,未來的生活該怎么走下去。
“我就跟著顧嬸子,這輩子都跟在顧嬸子的身邊。”福旺止住的哭泣,臉上透著堅定的神情。
“即使我爹拿了銀子來贖我,我也還是這個話。”
“我這條命是顧嬸子給的,生我養我的娘親和爹爹,已經拿走了六兩的賣身銀子,我已經不欠他們的了。”
“往后的我都是屬于顧嬸子的。”
福旺的小臉上透著認真,明明是一個才十歲左右的孩子,說出來的話卻讓人完全無法忽視。
“咱們先不急,等你爹真的湊到了銀子來贖你的時候,你再做決定也不遲。”
“不管到時候你是想要留下或者離開,嬸子都尊重你的選擇。”
顧千蘭一臉溫和的看著福旺,同在一個村子里住著,她也不好將事情做得太過。
斷人子孫的事情錢紅秀婆媳,現在可能是不在意,等看到福旺活蹦亂跳健康成長之后,沒準又要反悔。
不如這次讓福旺當著他們的面,自己做出決定。
不管結果怎樣,她都希望這個孩子能好好的,自由快樂的成長。
呂大吉得了顧娘子的準信,又回到家里重新加入了找他娘要銀子的大戰之中。
只可惜錢紅秀這一回,卻像是鐵了心一般,死死的守著銀子不松手,說什么也不肯交出福旺的賣身錢。
最后更是不管不顧的卷了個包袱,說是回她的娘家小住幾天,只為了能避開呂大吉夫妻。
要錢無果的呂大吉一直追到了村口,直到看著他娘坐上牛車,消失在他的視線里,這才垂頭喪氣的抱著頭,蹲在了大樹下。
“我說,這位兄弟,東峽山是往這兒進山吧?”
呂大吉緩緩的抬起頭,只見一個身材高大,面容粗獷,小麥膚色的男人正站在自己的面前。
男人的身后還有一輛馬車,此刻馬兒正悠閑的停在那里,打了一下響鼻。
“是……是啊!從咱們村進東峽山是最便利的了。”呂大吉有些唯唯諾諾的開口道。
“不知道你們村里可有獵戶?我們兄弟五人打算進山一趟,估計要待上幾天,想找個熟悉山里情況的幫著帶個路。”面前的男人繼續說道。
“也不白讓人家帶路,咱們給銀子。”
一聽來人說會給銀子,呂大吉的眼睛就是一亮。
東峽山地形錯綜復雜,村子里的人除了顧娘子之外,就再沒有第二個人曾經深入其中。
曾經張獵戶也算是打獵的一把好手,只可惜他命不長。
在那之后,大家頂多都只是在東峽山的外圍,獵點野雞野兔之類的小動物。
要說對山里熟悉,怕是都談不上熟。
可面對這個外來人,呂大吉也不知道是哪里來的勇氣,一門心思的想要將這事給攬下來。
“給多少銀子啊?”他鬼使神差的問道。
高個男子微微一笑,伸出了一個手指:“帶路一天給一兩銀子,咱們大概需要進山七八天吧。”
“這期間但凡咱們打到些小的獵物,都只當是練個手了,都可以讓兄弟拿回家去。”
高個男子見呂大吉這身材和年紀,直覺的認為他便是當地的獵戶。
即便不是獵戶也不要緊,只要是熟悉地形的村民,能帶他們幾人進山就行。
“此話當真!”一聽說一天一兩銀子,呂大吉激動的站了起來。</p>